同样,玉虚虽然没有伤及根基,可以重新修回来,可年纪摆在那里,恢复同样慢如龟爬。
赵长河叹了口气,摸出太极图还给了玉虚:「前辈的图……前日我们四象教研究阵法还有我个人突破,都颇赖其力,谢过前辈。」
玉虚没接:「你收着吧,看你眉心郁积,就是又有事发生,说不定用得上。老道现在又不上阵,给我何用?」
赵长河道:「防身……而且此物在我这里没法发挥在前辈手里的效果,给我算是明珠蒙尘。」
「防神魔之乱,护我等安宁,现在是你的职责。反正我们身在峨眉,也没什么价值,她们也不会没事找事来杀我们。」玉虚悠悠道:「至于这图,我传你点东西,你有空看看。两仪生四象,四象教新夜帝说阴阳两仪对自己效果不大,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说着丢过***经,就笼手研究棋盘不说话了。
赵长河:「……」
总感觉玉虚最后这话听着像是在说我是你们四象教的爹一样。
厉神通同样丢过一本锻体书:「拿去玩。还是要告诫一下,肉身的防护力是其余防护之后的最后一道关,不可随便拿身体为盾,否则就像我一样。」
赵长河:「……」
「去去去,别打扰我们下棋,老子今天非弄死这牛鼻子不可。」
直到策马离开峨眉,赵长河脸上还有点抽搐。枉自己一直挂念这两人的伤情,他们自己倒跟没事人一样,一副彻底开摆了的德性。
不过……有点羡慕。
也不知道自己的征程什么时候能停歇。
赵长河勒马回望,从峨眉再往南就该见到思思了……很想见她……但这一去,匆匆一晤就走,是不是只能平添离别感伤?
千里之外,思思正在圣殿修行,忽地心中一动,甜甜地笑了:「他在想我,而且如此强烈……他怕见一面就走我反而更难受,又怕做点那事的话会让我误以为只拿我泄欲……他居然会想这个……」
思思长身而起,转头跪拜在祖神雕像面前,低声祈祷:「我的夫君此番又要赴险,愿祖神护佑我的夫君早日战胜强敌,能够回来陪我长长久久。」
…………
赵长河牵着乌骓落入一片极具西域风格的建筑群外,牵马缓行,瞪大了眼睛左右观察。
这就是嬴五的大本营……之前神降的时候可没心思观察周边,直接钻了嬴五的屋子。结果这回从外细看,这尼玛说好的马匪呢,怎么是这么富丽堂皇的如同王宫一样的建筑,周围全是人高马大的将士,手按腰刀,紧紧盯着牵马而来的独行客。
远远能听见殿中传来的丝竹声,风格与中土大不类。
神识往里探,清晰可见一群妖娆的胡姬仅着丝巾,露着小蛮腰,在翩翩起舞。嬴五靠在软椅上喝着葡萄酒,眯着眼睛在看舞。他的穿衣风格都和以前常见的不同了,一副西域富商的模样,只有那脸上和气生财的笑容还是那么标志性。
「站住。」守卫们半拔腰刀,拦住了牵马而来的赵长河:「五爷今天宴请贵客,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赵长河道:「你怎么知道贵客不是我呢?」
是不是贵客不知道,但守卫们确实觉得这大概率是自家老大在中土的人,便问:「编号。」
编号……赵长河抽抽嘴角:「赵四。」
「噗……」殿中看
似看舞实则在看赵长河表演的嬴五突然喷出了酒,呛得直咳嗽。
守卫们瞪大了眼睛。
西域响马的编号都是上千往后的,念起来跟牲口标记一样,前百编号都是中原人士,其中前九都是最早随着嬴五发家的老弟兄,基本都死光了,都是后人继承其号。所以不代表一到四比嬴五大,论起实权说不定都不如二百五,但不妨碍别人把这几个数字当成顶级贵客。
问题在于赵四是不存在的,四是李肆安,人家是李四。
「你敢假、假冒?」守卫手都在发抖:「你知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赵长河眨眨眼:「这么威风。」
殿中传来嬴五的声音:「喂,你真敢做赵四,我就真敢认,让肆安往后稍稍。」
「为什么不敢啊?」赵长河笑道:「五爷义气,做兄弟还是挺好的。」
嬴五沉默片刻,笑道:「今天本来唯一贵客就是你,不需要玩这套的。」
唯一贵客……左右大群守卫们瞬间左右分开弯下腰,露出中央长长的红毯,通向大殿正中:「恭迎贵客。」
「我可不是在玩。」赵长河随手把马交给守卫,漫步而入:「我刚刚看望了玉虚厉神通……他们的伤势都没好,想要彻底大好也不知道要几年。如今老牌天榜凋零看见完好的五爷忽然有些喟叹。」
「所以你自牵因果,把你的气脉和我们兄弟会稍微挂上一点钩,这是在护我呢?」
「嗯……和我合作的前辈好像都有点惨,我不想再有一次。」
嬴五哈哈大笑。
赵长河踏着笑声进入殿中,放眼宝气珠光,四处灿然,歌舞靡靡,一片白花花的春光。
赵长河视若无睹地直接在嬴五下首边上坐下,掂起一片哈密瓜啃着,随意道:「不是说你是禁欲系的?以前还想追朱雀,禁欲后就没心思了,该不会是假的,还有念想吧?」
嬴五翻了个白眼:「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安排给你的?」
说话间,便有胡姬挨坐过来,低眉顺目地给赵长河添酒,身上的轻纱若隐若现,几乎可以把春光看得清清楚楚。
赵长河笑道:「那三娘要和你拼了的,你虽然没比她大太多,辈分该是叔叔吧,我算你侄女婿好不好……」
「没觉得她会在乎这个,和自家教中姐妹一起都肯了,还管逢场玩玩啊?放心吧,男人待客有她们什么事,我不会和她说的,随便玩。」
「会在乎的……」赵长河笑笑:「撤了吧,不用。」
嬴五奇道:「转性子了?」
「且不说我从来不喜欢这个,并不是转性子……就算是,央央的情况压在心里,我怎么还有寻欢作乐的心情?」赵长河道:「虽然我不知道五哥这次为什么莫名其妙试探我,反正这种试探方式让我有点头秃,大家合作这么久了,还这么不了解我……」
嬴五抿酒笑看着他,忽地失笑:「好好好,撤了吧。」
殿中歌舞顿止,胡姬们安静撤离,殿中很快变得冷寂。
嬴五悠悠道:「我相信你的一切能力与人品,唯一不信的就是美色抗性。什么叫不了解你,你问问天下人,哪个不这么看啊?」
赵长河有点无奈:「为什么要试这个?与这次的敌手有关?」
「敌手是谁我都不知道,但我起码知道波旬尚在昆仑,可能有祂一份儿……可能你想说你在长安都暴揍过了,但不一样。分魂终究只是分魂,主场客场也是两回事,你经验丰富得很,不需要我多解释。」
「波旬当初果然是分魂啊,怪不得没死……」
嬴五笑笑:「我一直在想,你的硬实力、战斗智慧、嗅觉、意志,都无可
挑剔,如果有人能克制你,那大约是两种……一种就是波旬这类能唤起心魔的,十分典型。」
赵长河想起当初波旬的幻景,叹了口气:「我承认。
「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