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卢植挥了挥手,打断了张既的话头。
“年纪轻轻的,好的不学,竟学这等揣摩人心思的伎俩,你放心,老夫不曾试探与你,老夫所言句句属实,况且你去了河北,也不算换门楣,德然是我学生,继承吾志吾愿,你辅佐他,就如同辅佐老夫。”
“况且老夫年事已高,老夫若是来日辞官,难道你年纪轻轻的也跟着老夫回家养老吗?”
听卢植这么说,张既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只是,末吏舍不得卢公。”
卢植听了这话哈哈一笑。
虽然依旧是客气,但很显然,张既是松口了。
“你啊……”卢植用手点了点他,无奈的转身离开城头。
……
……
“刘德然!”
大寨之内,董卓恼羞成怒地举起长剑,狠狠的一剑砍断了剑架,他心中余怒未消,来回转头扫视着帐篷内,看看还有什么值得他砍的。
但是帅帐中的东西基本被他砍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名西凉军侍卫,还有他手下的将官。
董卓的目光开始往这些人的身上扫。
一众人被董卓盯的心‘咯噔咯噔’的直跳。
就在此时,樊稠走进了帅帐,向他拱手道:“相国,刘俭的使者孙乾到了,眼下就在帐外!”
一听刘俭的使者,董卓顿时来了精神。
“来啊,且先给老夫做一做准备,然后再召孙乾入内!”
少时,孙乾在西凉兵卒的引领下,来到了董卓的帅帐。
只见帅帐外,排列了至少五十名刀斧手,而在这寒冷的冬日,帅帐口的正中间,还摆着一口大釜底,当中的水被烧的沸腾。
孙乾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迈步走进帅帐内。
“末吏孙乾,拜见相国!”
董卓冷笑着看他:“汝为刘德然做说客乎?”
孙乾笑道:“相国误会了,某非将军说客,只是奉命前来拜见相国,以表我主瞻仰朝廷和相国之心。”
“瞻仰老夫?”
董卓冷笑三声:“老夫可担不起!”
“相国何必如此说?”
董卓的面色突然一正,道:“休要饶舌,你今日若能说服老夫便罢,若是说不服老夫,你看到外面的大釜和刀斧手了吗?”
“老夫便命人将你剁成数断,扔到那大釜之中烹熟,老夫在长安还养了不少的走犬,回头就将你的骨肉喂给它们,也不算辱没了你,如何?”
孙乾并无所惧,他只是笑道:“既如此,那就请相国杀了我吧,我也不必多言了。”
董卓见孙乾连反抗都不反抗,辩驳都不辩驳就要死,顿时有些愣住了。
此乃何人,如何不按套路出招啊?
“你连话都不说?就要死?”
孙乾道:“孙某只是一名使者,奉命来给相国传话的,本无苏秦张仪善辩之能,我自料说不服相国,如此,又何必耽误相国的时间呢?如此,还请相国将我烹杀喂狗吧。”
“娘的……”
董卓低声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孙乾,眼下这种情况,董卓也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好处。
虽然先前刘俭又打败了吕布和牛辅一阵,但是你要细细追究起来的话,那是吕布和牛辅先惹刘俭的。
再到后来,董卓派遣李傕和郭汜去攻刘俭……所有的事儿都是董卓一面引起来的。
你说这事能怪得了刘俭吗?
怪就怪你惹人家,人家还一直赢!
所以说,董卓心中虽然很憋气,但气的最多的还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下过于无能。
眼下这种情况,对于董卓来说,当然是和谈最好了。
他只是气不过,想给孙乾一个下马威而已。
可哪等想,刘俭手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横。
面对刀斧手和热锅,这个孙乾竟然就是不怕。
在这种时候,是杀他好还是不杀他的好?
还没有等董卓做出决断,就听孙乾说道:“相国乃是当世豪杰,左将军亦一时之雄,今天下纷争,群雄并起,袁氏曹操以及各路宵小纷纷起事,关东之地,已不复为朝廷所有。”
“当此危难时节,相国本当与我家左将军协同并力,同抗贼子,奈何相国反而设计算计我家左将军,今左将军不计前嫌,派我前来与相国议和,不为其他,只为国家,奈何相国在我家主公一片赤诚面前却摆下刀斧手,弃我家主公一片赤诚如敝履,孙乾再是口若悬河,又如何能说得动相国,故只能求死而已。”
董卓听到这儿,心中不由羡慕嫉妒起刘俭来。
他最然掌控朝廷,统领着万千人马,但手下能够作为臂膀的文人能士实在是太少了,只有以李儒为首的寥寥数人而已。
前番一个张既,已经让他刮目相待,如今又蹦出了一个孙乾,胆气过人,口若悬河,非同寻常。
董卓很是羡慕。
怎么刘德然麾下,就有这么多的能人呢?
“先生误会了,老夫适才不过是试探先生,老夫与德然早就相识,彼此最是了解,今次之事,不过误会尔!”
“老夫想与德然当面详谈,不知德然可愿乎?”
孙乾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家主公也有意和相国见上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