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用这个钓鱼？”

“嗯。”秦浩点了点头。

魏淑英委屈的解释：“一个月就十五块钱的伙食费，家里这么多口子人呢。”

乔一成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不顾乔二强三个弟妹的叫喊，径直来到屋内。

魏淑英正坐在床头缝制给还未出世孩子的衣服，见一向沉稳的大儿子满头大汗的跑回家，不禁好奇的问。

“这钱，你哪来的？”

吃完饭，乔一成来到厨房帮母亲洗碗。

“浩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乔一成提着铁皮桶跟在秦浩身后，好奇的问。

“钱记得收好，给你妈买点有营养的补补，挺着个大肚子，整天萝卜野菜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剩下的还可以给二强他们买点小零食，瞧他们一个个都馋成什么样了.”

牛师傅见状赶紧拦住：“什么话，你有多少我们要多少，还是昨天那价？”

一路来到昨天钓鱼的地方，没见到那个胖大叔，应该是正在上班。

乔一成默然看着秦浩，秦浩随手把铁盒丢到一边，不耐烦的道。

乔一成就把钓鱼的事情说了一遍。

“哟，还真是你，怎么？又钓到鱼了？”

一夜无话，转过天，一大早，秦浩是被吴桂的叫骂声吵醒的。

牛师傅咂咂嘴，一次还可以说是运气好，今天这次又怎么说？不过秦浩不肯说，他也没办法，反正秦浩钓来的鱼也还是要通过自己销售，有得捞就行，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你不讲理，我不跟你说了，回去睡个回笼觉，上班去。”

“不，我不能拿.”

见乔一成还是没有接，秦浩不耐烦的道。

秦浩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养着两条大鲤鱼的水缸已经空空荡荡。

乔一成惊喜的喊道，手上的动作也不含糊，猛地一抬鱼竿，一条一斤多的鲫鱼挣扎片刻，还是难逃被捞上岸的命运。

“一成，小浩，你们当心点儿。”魏淑芬挺着个大肚子在院门口叮嘱。

“我问你话呢？你这孩子，可不能干那偷鸡摸狗的事情。”

没多久，一个圆脸年轻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乔一成连连摇头。

这回一共是四十二条鱼，核算下来是二十一块，乔一成目不转睛的盯着牛师傅递给秦浩的两张“大团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可是什么？按劳分配懂吗？这鱼是不是我们一起钓的？我多拿一块钱有意见吗？”

“是哪个杀天刀的偷了我们家的鱼？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家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吃，留着家里来客人的时候用的，臭不要脸的，也不怕吃了烂肠胃，脚底生疮.”

“浩子，谢了。”

乔一成闻言这才郑重的接过鱼竿，那模样比古代接圣旨都小心，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弄坏了似的。

秦浩直接把手里的铁皮桶放到地上，又示意乔一成进来。

“拿着吧，这根鱼竿承重力不行，就只能钓两三斤的小鱼，要钓大鱼还得是这种。”秦浩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品居门口，秦浩还没进门呢，女服务员就将二人拦住。

“小孩儿，这儿可不是你们玩儿的地方，别胡闹啊。”

乔一成抿了抿嘴唇：“可是.”

“赚来的？怎么赚的？”魏淑英压根就不信，这可是十块钱，相当于工人十天的工资，两个半大孩子上哪赚去。

“牛师傅在吗？”

秦浩轻笑一声：“运气好罢了。”

“愣着干嘛，赶紧抄网啊！”

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不用想肯定是去找那几个牌友去了。

魏淑英正想说些什么，就听院子里传来三个小屁孩叫爸爸的声音。

“这小子”秦浩笑着摇了摇头，路过糕点店的时候，买了两份绿豆糕，这是早上答应妹妹的，这小丫头可磨人着呢。

乔一成没说话，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顺带把窗户也关了，走到魏淑英跟前，颤抖着从兜里掏出已经被他焐热的“大团结”。

回到家，秦浩拿上渔具，乔一成却只拿了根竹竿，跟一个小铁盒，上前打开一看，里面就只有一截鱼线跟一个生了锈用铁定弯的鱼钩。

很快，就有鱼咬钩了，在乔一成惊讶、羡慕的目光中，一条三斤多重的草鱼在水面上挣扎起来。

“给，你的。”

面对秦浩递给自己的一张“大团结”，乔一成却像是浑身过电了一样，一个哆嗦，连连摆手。

“哦哦。”

“嚯，这么多，这都是你们俩钓的？”牛师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把你家的桶拿上。”

“知道了魏姨，您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秦浩看着乔一成闷不吭声的样子，无奈摇头。

“这事不能让我爸知道，不然他该打这钱的主意了。”

秦浩却直接跨过她，一路来到后厨门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秦浩才带着意犹未尽的乔一成返程。

乔望祖看向四个儿女，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哼，也不晓得是不是我的种。”

亲手钓上第一条鱼，乔一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重新挂上蚯蚓，动力满满的继续。

“你也买些吃的，别太委屈了自己。”

70年代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一般人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家里的院子每晚都是关着的，院子围墙也比较高，一般人翻不进来。

唯一一面比较低矮的围墙就是靠近乔望祖的那面，只要搬个凳子就能翻过来。

特别是乔望祖的反常举动，按照这个老无赖的为人，如果这件事跟他无关，他只会火上浇油，吴桂骂一天他也只是当个热闹看，压根就不会阻止。

“老东西，偷到我头上来了，怎么吃的，我让你怎么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