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楚轩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与楚轩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中洲队的所有人其实都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变化。虽然改变很小，但确实是在改变。

和最初进入主神空间时相比，楚轩不仅在表情上丰富了一些，话语中的人情味也是与日俱增，还时不时露出一些堪称“惊悚”的笑容。虽说他每露出一次这种表情都会引得去往电饭煲中走了一遭的郑咤心惊肉跳，但那也是楚轩逐渐获得感情，变得更为贴近人类的证明……

但，自从楚轩发动了自己的心灵之光后，一切就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只是平平淡淡地坐在那里，楚轩的身上便透露出一种高渺难测的意味来，就好像这个青年身为人类的存在已然完全褪去，而在头顶转轮的映衬下，之前那些若有若无的人情味尽数泯灭，只在嘴角残留着微不可及的弧度。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接近，但赵樱空却感觉自己与楚轩之间却犹如隔着一道天堑，完全不存在相互触碰，以及理解的可能。

——留存在那里的，可能是无情的天道，可能是纯粹的神明，可能是规则的化身，却唯独与“人”相差甚远。

“楚轩，你……”赵樱空呼唤出了自己的心灵之光“心镜映魂”，同时面色复杂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存在任何问题，为了杨云，自我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没等赵樱空说完，楚轩便再度开口：“哪怕被莫比乌斯椅中寄宿的知识与神性压制了身为人类的感情，但如今的我依然记得，自己是为何做出了如此选择。”

——若是为了保全感情，却放弃了与自己并肩作战至死的伙伴，这样的选择与从未拥有过感情，又有何异？

为了杨云，楚轩不假思索地牺牲了自己一直以来所追求，也是他进入主神空间以来最为渴望的东西——感情。毕竟杨云以及中洲队的所有成员，正是他曾经感情用事的最好证明，与他人之间的羁绊，亦是楚轩身而为人的锚点……

“我是塑造万物的陶钧。”

封神榜在楚轩的面前出现，星星点点的字符，自楚轩身前的封神榜中涌出，灌注入他的体内，连带着右上角的数字也飞快的下降。

“亦是运转命运与大势的车轮。”

一道光辉突破了空间与时间的束缚，带着坚定的意志轰然垂落，连带着楚轩身上的气势再度拔高，那是郑咤的心灵之光“天行龙骧”……

“而使我转动的，是一直以来与我并肩而行的伙伴们——”

莫比乌斯椅大放异彩，无穷的数字，符号于半空中出现，在楚轩的头顶凝成了一个氢原子的符号。而楚轩就这么凭空一指，顿时耀眼光辉仿佛自无穷高处而来，融入了赵樱空的心灵之光中，将整个世界染得一团绚烂，唯有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间中……

“——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