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桥下,则是一条不知从何处流淌而来的大河,河水浑浊暗黄,无数的魂魄浮沉在其中。
下一刻,在其两侧红光乍现,那是数不清的红花,如火般摇曳,一眼望不到头。
曹魏顿觉从天灵盖直至脚底板处,整个人有种冻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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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祝游失声狂笑了起来:“大伙,你看看玄申像不像一只落汤鸡!”
待残余的黑气全都升腾入空,整片迷蒙大地也短暂地清晰了起来。
“可算是到了!”少司秋轻叹了一声。
而当听到身后的狂笑之声,玄申回首怒瞪了一眼,冷声说道:“祝游,你再给老子笑一声,看我不把你塞得满嘴泥!”
此次一行,他在对方的地盘之上,也只能客随主便了。
闻言,众人紧随在其后,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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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言语之间,曹魏用力地把腿从黄泥中拔了出来,朝前一脚踩下去,泥沼一下子没过了腰身。
“叶合身上罪业太重了,只怕还得在此地徘徊成千上万年之久,受尽土蛇永无止境的吞食了。玄鸿,你手中杀业也不少,怕了吗?”玄申缓声说道。
很快一面深蓝寒冰所凝成的冰面,以肉眼可见的湿度朝着远处蔓延而去,石缝之间也不再有黑气冒出。
“仙凡两隔,互不干涉,如此善恶,倒是宽松!”曹魏轻笑了一声。
在血雨的冲刷之下,泥土尽去,露出底下的一条青石板路。
而这时,曹魏等人便极其有默契地闭上了嘴,没有再说半个字,直直地朝着前方走去。
“玄鸿,难怪祝叔让你走这一条黄泉路,看来你并非真正的氏族血脉啊!当初在四海殿之时,我算是看错了眼。”玄申轻叹了一声。
此地的白灯笼实在是太多了,所构成的大阵繁复,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变更看的透。
“此事又有何惧?天道轮回,一饮一啄罢了。自从踏上修行,一切皆是身不由己!”曹魏缓声说道。
而在花海上空,一盏盏竹布所制成的白灯笼,飘然在半空中,犹如星辰一般,点缀在苍穹之下,构建出了繁复的阵法,一环接着一环。
“多谢!”曹魏缓声说道。
而就在此刻,众人周围慢慢地幻变着,那黄泉泥沼变得坚硬了起来,凝成了一条六尺宽的血路,望去似无尽头。
在这里没有日升月落,丝毫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在更远处的地域,屹立着五座黑山,通天绝巅,直入天幕,没入了黑云之中。
“着实是奇怪,你竟真能同时炼化我等四族血脉,融为一体。玄鸿,你莫不是修行了三皇所创的《惊蛰变》,若不是此法,那我也想不出是何玄门妙法了!”玄申缓声问道。
那怒吼之声,戛然而止!
一行人处在那灯笼所发出的光晕之中,在道路之外,所见皆是一种极为阴暗灰沉的色调,山脉黑影起伏、树影依稀。
言语之间,他踏步走去,每一步迈出,那遗留在身后的脚步,好似被火烧灼过一般,化作了焦黑之色。
言及于此,他轻叹了一声,缓声说道:“不过这幽冥黄泉并非灵玄界附属,而是横跨三大灵界,三千小世界,以六道轮回,维持各个世界的运转。”
见此,曹魏眉头紧皱,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埋头朝前走去。
在高空之处,黑云覆压如摧城,如大地倒旋于上,给人一股压抑之感!
忽然之间,一股不知从何处吹风的冷风乍起,拂过了众人。
“走吧,此地可不太平,莫多作停留了!”在前往的玄申催促了一声。
一见此景,玄申眉头紧皱了起来,他看了不远处的少司秋与季元一眼,前者乃是兽首人身虎爪模样,身上生有稀疏的白毛,而后者鸟身人面,羽毛暗蓝。
曹魏看了一眼,出于阵师习惯审视打量了下,自付以自身在阵法上的造诣,能否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此阵破解掉。
这一走,便是足足七天光景。
“好,到时候你可先来禺槀之山,自有族人引路!”祝游朗声说道。
而当抬起手来,拔下了束发的玉簪,原本满头稠密的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赤色,披散在背后。
在它的吹动下,大地中那碎石之上,竟然瞬间出现了点点深蓝色的冰霜。
在其言语之间,随着猩风血雨,飘悬在天上的灯笼纷落在了青石路两侧,依次并排,延伸而去。
只不过这锁链一入手,却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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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那一双双手,则化作了虎爪,其中右爪抓着那一枚本命灵宝枯荣印。
众人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此方天地又陷入了寂静,好似天地初始,又好似身在胎中,一股冥冥之感萦绕在心中。
况且早在七八百年前,幽都氏便已有修士突破至化神期。
如此又过了七天,这些浪涛之声,随着一声极为尖锐,犹如指甲划过棺盖的厉声过后,突然如裂帛乍裂。
不过玄申等人并未停下步伐,依旧不急不缓地走着。
“那要看幽都氏是否同意了!”曹魏轻叹了一声。
而这些景色极为相似,每当走过一段路途,这些景色便再次重复,众人好似在原地踏步一般。
就在此时,忽然间地动山摇了起来,好似有一尊庞然大物翻了下身。
只不过此刻,他沉默不言,以翅为手,持着一根竹杖,好似鸭子一般,摇着尾羽,在这黄泉沼泽上游曳,而原本泛着光泽的羽毛,此刻却毫无半点光彩,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
不过这般动静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而在不久之后,人首蛇身的幽渊摇曳而来,缓声说道:“你们可算来了,随我前往幽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