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魏轻点了下头。
而后他看着季良,缓声说道:“那现在你我之间,是就此各自分别,还是做过一场?”
“老夫不做无谓的厮杀。”季良轻摇了下头。
闻言,曹魏轻叹了一声:“看来氏族方面并不打算现在就介入下玄界的争端,可是还想着积蓄力量,一鼓作气横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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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王道,若各族能望风披靡,那小玄界也不必血流成河了。”季良缓声说道。
“这便是大荒神庭的行事作风?”曹魏问道。
季良轻点了下头,而后开口说道:“我灵玄界素来以德服人,不似灵寰界行事那般霸道。”
“天道、人道、王道、霸道,说到底还是看拳头大小,并无本质的分别。”曹魏轻摇了下头。
“不过所带来的影响,有着本质的不同。”季良驳声。
“大荒神庭秩序的瓦解溃败,这教训还不够吗?”曹魏眉头微皱了下。
灵寰界所奉行的精英主义,并不会关心那些毫无才能、或是才能不足的个体需求,只是将其简化成一个冰冷的数字,或是简单地异化为工具属性,以满足自身的统治即可。
而灵玄界对于各族生灵的态度,则是得心为上,心悦而诚服,竭力地想要赋予每一个生灵存在的意义。
只不过个体的独特性,也就意味着低服从性,这与社会所需求的统一性相互背离,二者存在着本质的冲突。
高度的统一性必将抹去个体的独特性,从而简单地将其划分成不同的称谓,诸如男女老少,士农工商等等群体。
在这一过程之中,数以兆亿计数的生灵的独特性,就此简化成了区区几个可描述的字眼,继而加以管理。
也正是因此,时代的一颗尘埃,落到了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
“前车之鉴不远,但我等仍矢志不移!”季良轻叹了一声。
“如今玲珑尊者遁世,不再影响世间的正常运转,只怕不久之后灵玄界各族大能,也会开辟固定的逆灵通道,勾通下玄界。届时,氏族的优势可就消失殆尽了。”曹魏缓声说道。
“各族大乘亦遁世不出,没有大乘修士出手,想要开辟出一条固定的逆灵通道可不容易啊。近期,各族高阶修士都打成了一锅粥了,连带着手底下的中阶修士也相互征战不休,他们还没那么快能抽出手来。你也能理解,上界的时间观念与我们可不同,起码在近数百上千年之内,各族之间的战事不会就此落下帷幕。”季良笑道。
“看来氏族已有把握在千年之内,平定四海八荒了,希望汝等能如愿以偿吧。若是到时曹某还滞留在下玄界之中,在此大势之下,我亦是无能为力,只能尽力而已。”曹魏缓声说道。
到了那时候,他可不会为了庇护西荒人族,而与十数位乃至数十位同阶修士生死搏杀。
而他所能做的,最多坚持到上界大能派遣化神修士下界驰援。
毕竟要是放之不管,那有朝一日飞升灵玄界,势必会受到上界人族高阶修士的问责。
“那到时再见分晓吧!”季良轻点了下头。
言语之间,在其身边的无镜,仍在不停地挣扎,怒瞪着熊伯勋此人,一副要将其生吞活剐的模样。
见此,季良心念一动,凭空将其由大变小,从三四十丈之巨强行缩成了三尺小巧模样。
“安分些!”
言罢,他一手抓住了无镜后颈皮毛,将其扲起,对着屁股拍了几巴掌。
“老祖,在外人面前,你给我个面子啊!”无镜喊道。
“不到千岁的小屁孩,哪来的面子?”季良笑道。
而后他朝着曹魏打了一声招呼:“玄鸿,老夫先走一步了,你自便!”
“告辞!”曹魏轻点了下头。
言语之间,在其身后的空间,好似锦帛般无声撕裂了开来,朝着两侧分开。
而后只见他周身泛起灵光,笼住了身边的熊伯勋,将其裹挟而去,遁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了西荒()
坳山域,紧接着踏入了长老殿秘境之中,落在了青铜殿前。
而此时,余下的六十一位大修士皆已到来。
其中距离长老殿较近之辈,则亲身前来;而因远未能亲身而至者,则分出了一缕神念,化身而来。
而众人一见到曹魏,尽皆俯首躬身,拱手说道:“晚辈拜见老祖!”
“诸位免礼,随我前来。”曹魏缓声说道。
而后他冯虚御风而起,朝着远处飞去,众人紧随其后。
直至千余里外,他方才停了下来,随其心念一动,在下方一条蜿蜒起伏山脉之中,顿有一座石木结构的煌煌宫殿群拔地而起,阁楼殿宇分布有致,桌案等器具亦一应俱全。
于此同时,山中数十株千年灵树,其部分枝干毫无征兆地断落。
在还未落地之前,这些枝干蓦然变化成了一个个不同的构件,随着曹魏心念之间,其表面上出现了一道道器符纹路,而后彼此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具具侍女模样的筑基期傀儡。
当众人先后步入那议事大殿之中,入门朝向的为主位,而在其两侧,则依次各摆放三十一张席案。
直至曹魏率先走上了主位,盘膝坐下,轻道了一声:“诸位莫客气了,各寻座次吧。”
言罢,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在场每个人的选择。
通常而言,席位右上左下,而越靠近他这位化神的席位,身份愈是贵重。
一听此话,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斟酌了数息之后,当即各自入席而坐。
在这短短的工夫内,曹魏便将众人全都打量了一遍。
而与此同时,这侍女傀儡,则端捧着灵花异果而来,在短案之上,依次摆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