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丰阳回到赵铁钢的院子门口,发现大门是开着的,心想应该是二叔回来了,谁知走到门口才发现玉儿正坐在院子的石椅上发呆,眼圈发肿,两眼通红,显然刚刚哭过。张丰阳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玉儿,我...”
玉儿根本都不等他说完话,起身回到屋子里。不知所措的张丰阳摇着头走到刚刚师妹坐的那个椅子上,两脚搭上石桌,靠着身后的一大树望着天上的白云朵朵,心里却想着这两天发生的诸多事情,可无论怎么想也躲不开洪玉儿刚刚看着她那失望透顶的眼神。
“哎!造孽呀!张丰阳啊张丰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自言自语道。
“噗哧!嘿嘿嘿!”
忽然一个苍老的嗤笑声传了过来,张丰阳赶紧起身,发现是赵老爷子,赶忙起身说道:“赵大爷,是您啊!”
“怎么?玉丫头和你生气啦?”老爷子开门见山问道。
“哎!”张丰阳叹了口气,虽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小子,老头子我打第一眼看到这丫头,心里就喜欢,这几天仔细观察来看,发现这丫头对你情根种的极深,心细,肯吃苦,任劳任怨,对老头子我也伺候的极是周全,你怎么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呢?”赵老爷子说道。
“老爷子,我也不瞒您,玉儿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必多讲,可自从见到黄小姐后,不知怎的,我心中就好像长草一般,总会出现她的影子,您要是说我和黄小姐有多深的感情?并没有,只是互相看起来很是投缘,更何况她是深闺里走出来的姑娘,身上那股子独有的气质也确实吸引着我,我也知道这样对玉儿很不公平,可脑子里却总会想起她来。”
张丰阳知道赵大爷耳朵不是很好,所以几句话说的声音极大,等他说完时,老爷子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听没听得清,只听他说道:“小子,你的事儿我听铁钢提起过,没想到洪义海这老狐狸最后竟教出你这么个徒弟来,看来是良心发现想给自己多积点阴德吧!”
“老爷子,您说我可以,但是您提及先师,还出言不逊似乎就有些不妥吧?如果我师父生前做过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我在这替师父向您赔罪,可您若是再辱我师门,可别怪我不敬了!”张丰阳怎么也没想到赵大爷会说出这么几句话来,又听到他提及恩师时语带讥讽,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
“哟哟哟!还生气了!罢了,陈年旧事也懒得再提了,小子,你把手伸过来,老头子我给你号号脉!”赵大爷似乎从张丰阳严肃的表情猜出了他话中的含义,却并没正面回应他。
张丰阳心里却奇怪的很,这老爷子今天这几句话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本以为他是来给自己解心结的,却不知怎么竟又提出给自己号脉,又看老爷子的表情依旧是一副淡然于世的样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把左手伸到赵大爷面前。
只见老爷子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张丰阳的手腕脉搏处,过了半晌,又换成了中指,最后又换到了无名指,终于哈哈大笑着松开了手,开口问道:“小子,你师父可曾告诉过你二十四岁之前不能与女人圆房?”
这一句话就把张丰阳问的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当年洪义海跟他说这件事时只有师娘和玉儿在一旁,如今师娘也已作古,玉儿更不会提及这等羞事,赵老爷子仅凭号脉就能知道这种密辛着实匪夷所思。
还不待张丰阳做什么回答时,赵大爷接着说道:“算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小子,你若信得过我这糟老头子,便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脐上一分的位置用力点下去,摸一摸腹内是否有何奇怪的东西?”
张丰阳闻言照做,并未发现有何异样,对着赵大爷摇了摇头。这回却轮到赵大爷犯难了。
“咦?这却奇怪了!”老爷子自言自语道。
“算啦!听老头子我一句劝,人生在世需向善,财色酒气莫要贪,你师傅对你的要求不过分,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赵大爷的话越说越邪门,张丰阳本来是想借着老爷子的话分分神,谁知说到自己居然会有性命之忧,赶忙站起身向赵大爷鞠了一躬,问道:“老爷子,何出此言?还请明示!”
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到你知时你自知便是了!”说完起身,颤颤巍巍回房去了。
张丰阳本就乱糟糟的心情被老爷子一番话搞的更乱了,回头看了看玉儿的房门,走向前去,准备用最熟悉的方式把师妹哄高兴,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房门内有脚步声响起,显然是玉儿在屋内听到了他和赵大爷的谈话,这时听到师哥向自己房间走来赶忙跑开。
张丰阳哪还不知玉儿的脾气,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躺在炕上,心里回忆着赵大爷刚刚的几句话,越来越想不明白,难不成是和那张黄纸有关?
赶忙从柜子里取出师父留给自己的那张黄纸又是看了半天,丝毫没有头绪,直看得头昏眼花,倒在炕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张丰阳照旧走到院中准备打一套拳时,发现玉儿已经把早餐摆在石桌上,赵大爷正坐在桌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当张丰阳四下观望寻找着师妹的身影时,赵大爷懒洋洋地说道:“别看了,早就走啦!丫头说了,吃完放在这,她中午会回来收拾!”
张丰阳听得心里一阵难受,随便活动了一下身子,回房穿好衣服,来到四平街,街旁的商铺们已经开张营业,与往常并无不同,警队的大门依旧敞开着,在张丰阳看来,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原来二叔赵铁钢队长的离开并不能改变什么!”张丰阳独自想着。
当他走进警队大楼时,发现原来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师妹玉儿依旧在打扫着大厅里的每个角落,唯独不同的是平常喧闹纷杂的大厅今天却静的出奇。
王亮看到张丰阳后赶忙把他招呼到身边,悄声说道:“唐大疤瘌已经来了,一会儿就要给大伙开会,看来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开始要烧上啦!”还不待张丰阳搭话,楼上传来声音道:“所有人,三楼会议室开会!”
张丰阳抬头看去,正是昨天三个黑衣人中的那个黑大个儿。转身与王亮对视了一眼后,往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警队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整齐坐好,唐帅帅已经站在最前面站得笔直,最前的一排座椅里坐着唐帅帅的三个熟悉啊,依旧是一身黑衣,此时的唐帅帅脸上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了个严实,看起来极为狼狈,但两道利芒依旧从他的一双眼睛里不停的放射出来扫视着台下坐着的每一位警员。
“各位!”唐帅帅发言了。
“在此还是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唐帅帅,隶属于奉天省警署特案处,奉命今日前来接管四平街警队,担任临时队长职务,主要负责彻查‘黄德发’一案,介绍一下我的三位助手,由于特案处的特殊性,我无法告知大家他们的真名,所以你们可以用王老二、张老三、李老四称呼他们,也可以和我一样直呼老二老三老四,今后大家将一起共事,希望你们能合作得愉快!接下来,为了加快破案进度,少走弯路,我想听听赵队长之前对大家的分工安排以及各位的工作进展,哪位先来?”
唐帅帅依旧是很磁性的嗓音,但这几句话说的冷冰冰,丝毫没有任何感情,显然他对昨天审讯的事情很不满意,而当他提出要知道工作进展时,众位警员自然没人敢触碰这位新队长的霉头,纷纷把头一低,索性来个两耳不闻,置之不理。
过了约一分钟时间,唐帅帅见没人发言,再度开口说道:“好!既然没有人说话,那姑且我就认为你们在前两天时间里没做任何工作,或者说毫无进展,这样吧,我们从头来过,重新分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