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现在的个人重心彻底放在教育方面上了。
见到孙学悟以及傅斯年后,两人同样表情凝重。
“日本人真是王八蛋!”傅斯年恨恨道。
“连王八蛋都不如!”李谕冷冷地说。
“两位,隔墙有耳,小点声!”孙学悟提醒了一句。
李谕收拾心情,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教育部的批示,他们已决定将大学迁往青岛。”
傅斯年说:“青岛?那里的日本人不是更多吗?”
“青岛的资源总归更多一些,而且济南现在的情况,你看怎么办学?”孙学悟叹道,“青岛的洋人多,还有英国人和美国人的武官,日本人起码不敢如此放肆。”
“迁校也好,可以好好整顿一下,”傅斯年说,“以前那个魔王张宗昌,竟然霸道地要自己当校长,荒唐至极!他张宗昌有什么文化,令人笑掉大牙!要让全济南的学子朗诵他的《大明湖》吗?”
李谕想起张宗昌这位“诗界奇葩”也觉得很无语,《大明湖》是首打油诗:
大明湖明湖大
大明湖里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跶
不过你别说,就算这样,张宗昌的诗竟然也比乾隆的流传广……
李谕说:“我对于校址方面的选择,没有意见。另外,除了已经商定的一部分庚款,我会拿出更多资金襄助办学。”
傅斯年高兴道:“多谢先生!”
李谕又说:“青岛有不少德国人,将来我联系一下,让德国派遣过来一批教师。”
反正以后德国就开始反犹了,有的是人可以用。
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
——
除了这些基础的教育工作,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再造几个科学之“神”。在民国这个严重缺乏自信的时代,多几个神效果很明显。
首先要造的,是已经接近“神迹”的赵忠尧。
他的事虽然不太难处理,但李谕一定要亲自去一趟。
抵达美国,李谕立即来到加州理工学院,找到了赵忠尧。
此时的赵忠尧有些失望,但见到李谕后神色一变:“院士先生!”
李谕直接问:“实验做完了?”
“做完了,”赵忠尧说,“可是……”
“可是什么……”
“实验的结果有些奇怪,”赵忠尧说,“硬γ射线通过轻元素时的吸收情况才与克莱因-仁科公式相符;而当γ射线通过重元素时,出现了反常吸收,实际吸收量远大于克莱因-仁科公式得到的预计值。例如铅元素,测量得到的数值比公式所给的数值大了约40%,十分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谕笑道,“但在科学上,说不定就是有什么新东西,就像当时的反常塞曼现象。所以应该尽快将这个实验论文发表出来。”
“我估计也有新东西,可密立根教授觉得实验差距与理论预期太大,不同意签字发表论文。”密立根苦恼道。
此时的科学界传统,学生或者社会人士的论文,一般都要有一个大学教授签字才能发表,其实就相当于一种初审。
李谕来干的就是这事:“我去劝劝他。”
密立根是个相对保守的科学家,或者说他是个只认实验的人,对于未知的东西不太积极。
他能够获得诺奖,主要是他在实验方面太牛,——当然,实验做得好本来就是可以拿诺奖的。很多诺奖都是当年提出理论的人获得一次,后来有人做出实验又获得一次,毕竟这些实验做起来真挺难。
李谕把赵忠尧的论文摆到密立根面前,问道:“教授,这篇论文为什么没有签字?”
密立根看了一眼说:“赵的实验结果太离谱!如果犯了错,反而会有损赵忠尧博士还有我的名声。”
他的说法貌似有点道理。
但李谕肯定不会空口无凭,马上给他摆证据,拿出另一篇论文:“这是英国狄拉克博士的方程。”
“又一个方程?”密立根眉头微皱,他不太关注理论物理学方面的进展,于是说,“我问过康普顿教授,他说包括索尔维会议在内的几次会议,你们都没有争论出结果。现在关注这些,就是浪费时间,因为没人知道它对不对。”
李谕说:“狄拉克的方程修复了很多缺陷,如今已经在欧洲学术圈获得了认可。”
“这样嘛?”密立根问,“论文说了什么?”
李谕说:“狄拉克通过方程解出了四组解,两组关于电子自旋,两组关于电子能量。前两组解很好理解,至于后两组,说明电子的能量有正负之分。”
“负的能量?”密立根听出了关键部分,“这样的解不应该舍弃掉?”
“狄拉克的方程具有对称性,显然不能舍弃,”李谕说,“而且他在另一篇论文中,做出了一种称之为‘狄拉克之海’的假设。”
密立根听了感觉头更大:“什么狄拉克之海?你们这些研究理论物理的总喜欢创造一些新名词。”
李谕解释说:“按照狄拉克的说法,真空不空,而是布满了负能态轨道,但是我们看不见。如果辐射的能量足够大,就可以把一个电子从负能态轨道也就是真空中激发出来。这样,真空就留下了一个空穴,而这个空穴自然就带有了正电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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