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坐了下来,众人的眼神也渐渐挪开。
闹也闹过了,宴席也该正是开始了。
承载盛宴的桌子,足足有几十尺,若是眼神不好的人,坐在这一头,都看不到另一端人的脸。
“朕与皇后,自小相识,如今已经走过三十多年风雨。”
庆元皇帝,叹了声气,语气之中,满是感慨。
沈问悠这才注意到,庆元皇帝此时看上去还算是有精神,但是眼底的疲惫与虚弱骗不了人,眼神空洞涣散,好像如今只是有一口气再吊着。
那神态,好似老态龙钟的垂暮老人。
这不正常。
庆元皇帝不正常。
想到梁司年前些日子说过的,庆元皇帝情况不容客观,怎么才不过几日,庆元皇帝就好转了?
沈问悠原以为,是梁司年大惊小怪,将庆元皇帝的病状夸大了。
如今一看,不尽然。
沈问悠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梁司年自然是观察到了,于是趁着没人注意,低头凑到沈问悠耳边,低声问道:“在想什么?眉头皱成这样?”
沈问悠也转头凑到梁司年耳边,用手挡住嘴巴,用着比梁司年更小声的声音询问道:“你有没有感觉,皇上的精气神很差?”
听到沈问悠说的话,梁司年也斜眼望过去。
仔细观察一番,梁司年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于是又回来反问沈问悠道:“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见梁司年看不出来,沈问悠只好是坐直了身子,沉声道:“稍后再同你细讲。”
梁司年点点头。
一旁的庆元皇帝还在继续当着众人的面,与皇后互送衷肠。
沈问悠知道,庆元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极其不受待见,但是皇后却不顾众人非议,嫁给了庆元皇帝,后来动用娘家力量,帮助庆元皇帝坐上皇位。
所以,可以说庆元皇帝的皇位,有很大一部分,是皇后和祁家的功劳。
但是皇上却还是处处打压祁家,尽管祁家当年拼尽全力,助庆元皇帝登基,差点顶上谋逆的大帽子。
那句话说的真是一点都不假,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难听了些,庆元皇帝这不就是过河拆桥?
沈问悠感叹着这世道无情。
或许庆元皇帝当时选择梁风然做储君,也是从梁风然身上看到了自己?
同样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同样是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同样是,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众人或许看不出来,或许是看的出来又不敢说。
皇帝与皇后或许早已是貌合神离。
如今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经是照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听着庆元皇帝感慨的话,皇后的脸上始终是礼貌梳理的笑,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