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太皇太后和哀家一起控制的御医署。最后也是我们帮你寻来解药,悄悄为你解了毒。至于这子母蛊。是哀家给你下的。为的就是防止有朝一日,你翅膀长硬了,会把母后给废了……有了这子母蛊,只要哀家受了伤,你也会受伤……你看着……”
太后突然从地上捡起一颗尖锐的石片,往自己身上一划,当场就流了血,凉帝手上竟也现出伤口。唯一的不同是,伤口稍稍略浅了一些……”
沐云姜见状,第一时间闪过去,夺了其石片,点了其穴道,心头一阵暗怕:
这个女人,从今往后,不能杀她,还得护她,真真是要命,至少在把毒蛊取出来之前,必须保护起来。
“沐云姜,可有法子解蛊?”
凉帝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沉声发问。
沐云姜想了想道:“能解,但是药材难寻,一年半载之内,怕是寻不齐的!”
就是这么的麻烦。
凉帝的面色越发阴沉了。
一个侍卫忽然就从外头噔噔噔跑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启禀皇上,德妃娘娘在外头哭着闹着,说非要再见您一面,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与您说……说是……事关容氏叛国案……”
凉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当即叫道:“把她带上来……”
没一会儿,德妃重新被带了上来。
这位曾经身份贵重的宫妃,现在只剩下满身惊慌,连发冠都乱作了一团,不过,她还是想保持最后那点风度的,只是脚下很虚浮,竟一头栽在了皇帝脚下:
“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宽恕,但是我们的孩儿并无重大过错,臣妾如今,愿将功抵过,但求您给他一块封地,让他余生有依……不至于让孩子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没错,德妃拼命回来,就是想最后给自己的儿子挣个活路出来了。
这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凉帝目色沉沉,“那要看你立的是怎样的功?”
德妃俯于地上,沉默良久,才道出:“臣妾知道,容夕将军是被冤枉的。当年有人利用臣妾偷情一事,威逼臣妾家族,和淑妃的家族,联合秦易将军合谋,同时联合容家军中的内线,制造冤案,逼得容夕将军成为了叛军……”
这话一出,四周众人皆哗然而惊。
李恒最是激动,他一直觉得这案子有问题,但苦于皇上禁止提起此事,是以这么多年以来,只能避而不查,如今德妃自爆这样一个消息,当真是让他惊喜若狂,忙道:
“那个逼迫你的人是何人?”
“是……”
只说了一个字眼,不远处就飞来了一记暗镖……
沐云姜有发现,接下了那镖,同时,另有几镖飞来。凉帝身边的侍卫长虽然接了两镖,然,仍有一镖越过了他们的防线,将德妃直接封喉。
德妃倒地,血流不止,顷刻毙命。
而那个于暗处杀人灭口的内侍,则当场自行抹了脖子。
也就是说,线索就此断了。
有一个人被忽略掉了,那个人正是一直跪在边上的明晦和尚,此刻,他眼见得昔日的师妹竟就这么横死在了面前,不由得悲叫着扑了过来:
“阿园,阿园……”
他嚎啕了几句后,竟看向皇帝恨叫了起来:“萧离,容夕之所以会背上如此沉重的罪名,全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和那个贱女人有了那么一腿,容夕将军何以被逼远走边关,我的阿园又何以被选入宫中?”
沐云姜听着眼皮那是噌噌噌乱跳,急问道:“你说什么?这件事到底和谁有关?”
明晦大叫道:“还能是谁?自然是靖北王萧祁御的亲生母亲褚茵。这一切全是那个女人做的得好事……她是大齐的死间……”
这样一个真相,当真让沐云姜难以置信,不由得大叫:“你胡说,褚茵早死了……”
“真死假死,你当真清楚吗?”
明晦冷笑一声,忽手劈灵台,竟跟着那德妃去了。
如此深情倒是让人有点惊讶。
沐云姜根本就无法阻止。
转过身时,她只看到凉帝一脸的失魂落魄,由高环扶着坐到了龙椅上,嘴里喃喃自语:“这一切,竟是那个贱人搞出来的?这怎么可能?那贱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不对啊……高环,传令下去,把那个女人的尸首给朕去挖出来……”
不等高环应命,其身边的银甲侍卫长已然应声道:“皇上,不必挖了,已经挖过,那坟里头埋的不是她。而是一个年纪和她相仿的中年妇女。面部被毁容,腹中有死胎。已着人验过……”
凉帝转头望过去,面色更加阴沉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亲生母亲安排得这一切?”
这话一出,沐云姜猛得转过了头,目光灼灼盯视起这个银甲侍卫长。
刚刚她就在想,此人的眼神有点眼熟,原来如此啊……
下一刻,那侍卫长跪了下来:“儿臣不知,只是在猜测。如今只是应证了这一切,当真如儿臣所猜的那般……”
他在脸上抹了一下,扯下人皮面具,露出的则是萧祁御那张脸孔——悲沉的眼神透着一种绝望,完全不敢正面看向沐云姜。
就在这个时候,忽又有人来报:“报……”
来的是一个侍卫。
“说。”
“启禀皇上,属下等在太后所居的佛殿下找到一暗室,随即从暗室内发现有人被囚禁。那人自称,自称……”
“自称什么?”
“自称太后。现在……现在太皇太后正陪着那位太后……”
呵呵,这还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一个太后跪倒在皇帝脚边,另一头竟又搜出一个太后?
凉帝的面色乌沉沉的,“来人,把这个人押到佛堂再审……李恒,这个人由你看管,白浒也由你看着……”
说罢,他大跨步急切地走向白马寺正门……
沐云姜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她转头看,萧祁御正和李恒细细说着什么。
此时此刻,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查到最后,竟查到了他生母褚茵身上。
于他来说,是何等的痛苦?
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她不清楚,但她隐隐明白了一件事:他要和离,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容氏叛国案查清日,或是他前途尽毁时。
可是,前世的他,是做了太子的,为什么这一世,他的人生走向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