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点了点头,温温说道:“姑娘,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大夫的?”
啊?
竟又怀孕了。
沐云姜低头看自己平平的小腹,清欢死了,她又怀了一个,老天爷啊,你还真会玩她。
“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她又问,神经莫名紧张起来,这消息绝不可外传。
“鬼仙前辈没对外人说,就我们三个人知道,这药,我还是悄悄熬的……”
素月端了过去:“姑娘,你身子太虚了,鬼仙前辈说,你胎气不太稳,往后头,你得好好养着,不能再生气,也不能过于操劳,否则这孩子是很难保下来的。”
鬼仙在边上则是连连附和:“对头对头,你要是想保孩子,必须好好养胎。如果你不想要。我给你一剂药,直接流了,省得伤你身体……”
“我保。”
她已经失去清欢,这个孩子,她不想再失去。
“这件事必须保密。”
现在萧祁御被圈禁了,她怀的是他的孩子,皇帝若是知道,只怕不会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知道。但是姑娘,你是不是应该远离京城了,否则,你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肯定会被发现……”
是的,京城是待不下去了。
想要保下这孩子,她只能离开。
本来,她以为,这一世,她会有更大的作为,现在看来,是她狂妄了,事态走向完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现在,她只想护下孩子,护着自己,其他的国家大事,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这一世,她甚至于不可能再做女郡公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几件事必须做完。
把药喝下,她躺着,闭上眼,自己劝自己道:不急不急,现在还是好好养着吧!
*
这一年的春天,大凉的朝局,因为太子的谋反,而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德妃已死。
淑妃打入冷宫。
皇后悬梁自尽。
太子、六皇子、七皇子,死于谋逆。
秦氏、青氏、白氏,被尽数揖拿,男子尽数斩首;女子尽数为奴为娼。
容氏沉冤得雪,容氏女子尽数被放回,所没家财归还,但容氏男子已被诛尽,容氏是不可能再现当年之繁华。
而容夕的下落,始终还是一个迷。
褚茵死活不说,就是对皇帝最大的报复。
江天没再找回来。
这是让沐云姜最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褚茵说,师父被她关进了活死人墓。
天都城内,哪来这样的地方?
在离开京城之前。
她有两件事要做。
一,见一见萧祁御。
二,见一见褚茵。
又大半月,天都局势大定,一场危机过去了,秦易等人所掌控的军马,也已被控制,如今宫中,最得宠的人是:良妃。
而皇帝膝下,现在只剩下两位皇子了。
萧祁御已被圈禁,萧祁喆没有母妃,是成不了气候的;萧祁翎现在是唯一一个品性都好的皇子,而良妃现在又统摄六宫,太子之位,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
但皇帝并没有马上立太子。
这一次死了三个皇子,与大凉来说,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好在皇帝现在正值盛年,立不立太子,暂时不重要。
阳春三月,吹面不寒杨柳风。
沐云姜养了这么久,终于从梨园轩走了出来,去的是皇宫,求见的是皇帝萧离。
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接见了她。
等见到凉帝,她赫然发现半月不见,这位威严的帝王竟平添了几丝华发,但状态还是极好的。
她以为,在大凉,只要萧离不死,国家定能维持兴盛。
可如果皇帝没了呢,如今会被封贤王的萧祁翎,似乎并不是能当大任。
“拜见皇上。”
她行了一礼。
皇帝摆了摆手:“不用多礼。之前你昏倒后,朕忙着处理政务,都没顾上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就是虚,养养就好。”沐云姜回答道。
“你跑找朕,是有什么事要和朕说吗?”凉帝问道:“关于你师父的下落,朕还没查出来,容夕现在被关在哪里,朕也没问出来。那个毒妇……”
他是如此的恨,可又拿那个女人没办法。
“皇上,关于您身上的毒蛊,我师兄可有什么说法?”最近,树华一直守在皇宫,帮皇帝调养身体。
“你让人传来的解蛊配方,你树华师兄说,有用是有用,就如你所说,药材太难配齐……”凉帝为上不由长长叹息。
“皇上,最近,我又读了不少医书,看到一个古法,或可行,但您可能会受点罪……”
她今日明面上是来献药方的。
“说来听听。”
凉帝顿时露出了兴趣之色。
“先把母蛊逼出体宿主,必须是活的,然后,再用母蛊诱出子蛊破体而出。但因为您体子蛊颇多,真要这么做,您会很痛苦……而且,还得用特殊的药材熬成一碗药,服下后才能行此法……”
这于凉帝来说,是颇为冒险的。毕竟现在于大凉而言,他就是擎天柱,是万万不能出任何事的。
“只要能把解蛊,朕倒是不怕吃苦,只是,你说还需使用特殊的药材,那是什么药材?”
凉帝反问道。
自己中的这个蛊,最近,他忙里偷闲,也曾细细研究过,如此毒蛊,非寻常之药材能解。
“需要北狼山的七头蛇,北海湾的紫电鱼。我可以去寻来。只是北边路远,一去一回,怕是需要半年以上。”
没错,她这是为自己离开天都在作准备。
“朕不怕等。但你确定能寻得到?”
“能的。那云姜这一两日就起身北上寻药,离开之前,我想见见两个人。一个是褚茵,我想和她聊聊,看能不能把师父的下落探出来;另一个是萧祁御……”
自和离,他们不曾再说过话。
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准了。”
凉帝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