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的庄子和马场连在一起,靠近以岭庄,庄子地势比马场要高,凤姝回来就让刘妈妈在廊下全挂起灯笼。
灯笼亮起,马场那边也知道她们回来了。
凤姝打横抱起凤妤,送到厢房里,刘妈妈知道她遭了罪,心疼得直掉眼泪。春夏秋冬是四名丫头都在庄子上。秋香和春露都在静养,知道凤妤回来都过来看她,秋香见凤妤虚弱至此,比她挨了一刀还要难过。
春露怕她打扰大夫诊脉,拉着秋香出来,秋香抱着院子里的梅树嗷嗷大哭,“我要练武保护姑娘。”
春露,“……”
凤妤浑身难受,细细密密如针扎似的疼痛,比剧痛更磨人。骨腿的伤尚能忍受,内伤真的要她半条命,她怕凤姝难受,一直都在忍着。
可生理反应却忍不住,脸色惨白,浑身是汗。
周大夫已在候着,为凤妤诊脉,开药,眉心拧成麻,欲言又止,微微叹息。他为凤妤调理身体已有十年,近两年总算养得强健些,这一次病情却来势汹汹,彻底毁了他十年的努力。
凤姝看着周大夫的神色,心里也有一种难言的痛。凤妤喝了药后,沉沉睡过去,凤姝把周大夫请到外院喝茶,“阿妤的病情如何?”
周大夫不敢隐瞒,叹息说,“三姑娘体弱多病,本就需要静养,遭此一劫后,更有油尽灯枯之相,怕不能长寿。”
凤姝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一箭穿心莫过于此,前两年大夫诊断,凤妤虽体弱,却已养得很好,只要常年温养着,能保她几十年平安。谁也没想到这一遭磨难,会让她身体虚耗至此。
“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或者是要什么药材,不管什么难寻的药材,只要世间有,我一定能寻来。”凤姝在外几年也一直都寻着名贵药材,凤妤的身体多年来都靠金钱在养着,若是寻常百姓家,早就香消玉殒了。
周大夫轻轻摇头,“是我医术不精,二姑娘,我会继续寻访名医,尽自己所能为三姑娘寻求一线生机。”
凤姝深深一拜,周大夫哪敢受她的礼,伸手去扶,心里也是难受。送走周大夫后,凤姝在院内怔怔地坐了许久。
她只能寄希望于妙云师父,妙云师父云游前曾告诉她,阿妤的病情已有转机,让她不要太过操心。妙云师父云游也是为了寻求救治凤妤的办法,凤姝也不知道妙云师父如今身在何处,只盼着她能早点回来。
枯坐许久,凤姝喊来冬雪,“院内的人都睡下了吗?”
冬雪点头说,“刘妈妈和秋香,春露在院内伺候姑娘,护院们都在外院。”
凤姝裹上披风往外走,一路走到庄子的西边。一名青年男子持剑在侧,守着院内,他是凤姝的近卫陈凛,原是谢璋最得力的近卫。元宵节因有任务,没有随凤姝一起回京。
“姑娘!”陈凛颔首,见了礼,侧身让开,凤姝带着冬雪进了院内,冷声问,“人呢?”
“锁在地窖里,属下给他喂了药,至今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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