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唇，终是不甘心地咽下想说的话。

“郡主，快些吧。”

耶宁阿兰的手紧了紧，僵立了片刻，才屈膝跪了下去。

她挺着腰背，倔强地微抬起下巴。

宋清安似笑非笑的神情令耶宁阿兰倍感屈辱，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挣扎了许久，才磕了下去。

宋清安扬眉，面上笑意渐深。

几日前还不可一世，与她耀武扬威的西夜明珠，此时却不得不拜在她脚下。

她心中畅快极了，却仍觉得不够。

“郡主，还没道歉呢。”

宋清安柔和的声音落在耶宁阿兰耳中，却如阎罗低语般可怖。

她直起身子，面上难以置信，不免声音变高：“你不是说……”

宋清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看起来那么柔弱，但耶宁阿兰不知怎的息了声，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

“陛下殿中，不得喧哗。”

宋清安慢悠悠说道，指尖指了指地：“劳烦郡主再磕一头，顺便……这回道歉，大点声吧。”

耶宁阿兰快要气疯了，但西夜王的态度分明就是让她顺着宋清安来；他们又在梁人宫殿中，本就矮人一头。是以耶宁阿兰哪怕气得眼睛都红了，却仍依言照做。

宋清安眯眸，舒爽得头顶微微发麻。

敢欺辱她的人，她定会教他们十倍奉还。

“郡主诚心，我已瞧见了……此事，便如此了了吧。”

宋清安低笑了一声，起身向梁帝禀道：“陛下，清安宫里还有些事，便先告退了。”

“你去吧。”

梁帝瞧着宋清安退下了，才与西夜王道：“公主娇纵了些，不要介怀。”

“……不敢。”

西夜王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二字，恭敬神色几乎要维持不下去。耶宁阿兰被西夜王拉起来，垂首沉默立在一旁，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

“此事既已了，西夜王，便可回去了。”

梁帝挥一挥手，便有宦人走到西夜王前，躬身做了“请”的手势。

西夜王憋着股气，勉强谢过梁帝，拂袖离开殿中。

也不知是否有意，离开之前，他狠狠撞了那宦人，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裴卿呢？”

梁帝倚在龙椅背上，询问着身旁的侍从。

“回禀陛下，掌印大人去安排回宫事宜了。”

“回宫……”

梁帝听此言便想到小产的赵才人，脸色不由一沉。

他冷哼一声：“是该早些回去，朕倒要看看，何人如此大的本事，竟手眼通天到了这般地步！”

侍从俯首低眉退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宫里……留在宫里暂管六宫的，是柳妃娘娘。

后宫中，除了柳妃娘娘，还有谁可能……

侍从想截住念头，却仍旧不受控制地想下去。

柳妃娘娘素来心狠，又根基深厚，只要她想，就没有得不到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