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烟蹙眉:“赵才人资历不深,位份又低,自然……”
她息了声,面上惊疑不定。
看她应当懂了,宋清安便没再说下去。
只怕这白瓷是宸妃送去的,但赵才人想撇清关系,冒冒失失地让人丢了。
柳绮筠被禁足降位份,梁帝又病倒不省人事……似乎方便她做什么了。
“竹烟。”
宋清安用指尖描着瓶身刻,忽然问道:“你和临渊,是什么时候入宫的?”
“大约……公主五六岁时吧。”
竹烟回想一番,好奇道:“公主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也就是外祖家被屠前,不过一两年的事……
宋清安低眸默默想道。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你与临渊是兄妹,入宫后又正好跟在了我与兄长身边,倒是凑巧。”
竹烟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显:“是……是婢子与阿兄运气好罢了。”
“既然那时候是你与临渊刚入宫,都是不曾在宫里调教过的,怎么就会被拨到我与兄长这儿来了呢?”
宋清安屈起指节,一下又一下,叩击着瓶。
“回禀公主,是淑妃娘娘亲自下的旨意。”
竹烟垂首盯着地砖回话,交叠身前的掌心渗出细密冷汗。
母亲?
宋清安手一顿,缓缓走到竹烟身前。
“我若是没有记错,竹烟,你应当长我两岁吧?”
“是。”
“我从前好奇你为什么会武,还去问母亲,母亲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宋清安眸中泛起淡淡怅然:“竹烟,如今,你可告诉我吗?”
“公主……”
竹烟踟蹰着,倏忽跪了下去。
“公主恕罪,婢子……婢子当真不能说。”
宋清安没做声,垂眸定定望着她。
竹烟和临渊,果真……果真有问题。
倒不是说他们不忠,若论忠心,宋清安是半分不怀疑的。
只是他们的来历……实在太过神秘。
一对年幼却会武的兄妹,如此巧合地跟在了她与兄长身边。
“这不能说便罢了,但是竹烟,你们是谁送进宫的,可以告诉我吗?”
宋清安没再紧逼,适时退让一步。
竹烟狠狠咬了咬唇,目露纠结之色。
半晌,她低声回道:“是……是陆相。”
外祖?
正好就是事发以前,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那时的外祖……便已知道将来的结局了吗?
宋清安觉得有些头晕,气息也不匀。
“公主?”
竹烟久久不曾听见宋清安的声音,不由担忧抬头看去。
但见宋清安一手撑在桌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竹烟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连忙起身扶过她到榻上坐下。
“都是婢子不好,婢子不该说的。”
竹烟絮絮念着,一面倒了热茶递给宋清安。
“你还想一直瞒着我不成?”
宋清安瞥她一眼,接过茶盏小口小口喝着。
“兄长呢,他知不知道?”
宋清安只是随口一问,却见竹烟又沉默下来。
她手上动作停了停,缓缓:“该不会……是他叫你们瞒着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