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乱嚼舌根子,公主听这做什么?”
“娘娘,我总之也闲来无事,偶尔听一些便是当作打发时间了。”
宋清安轻敲了敲茶盏外壁,指尖与瓷器碰出清脆响声。
“何况,宫里这么多人,难道人人的嘴都能捂住吗?”
宋清安意味深长道,瞳色幽幽:“总是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娘娘说是吗?”
姜芷没来由一阵心慌,强自镇定:“只有做了亏心事的才想着这些,本宫行端坐直,难道还怕吗?”
“那最是好不过了,因为清安听到的……便是与娘娘有关。”宋清安捂着前襟,像是放下心来一般叹了一气。
姜芷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紧,冷笑着:“本宫倒想知道,那些奴才会编排本宫什么?”
宋清安蹙眉,面露担忧:“娘娘当真要听吗?”
不等姜芷作答,她就立时接话道:“既是娘娘要听,我便说了。娘娘可莫要因此生我的气。”
宋清安一勾唇,压低了声音:“娘娘还记得赵才人吗?”
“赵才人?如何?”
宋清安半垂眼睑,小声道:“赵才人的胎……与娘娘……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姜芷猛一拍岸,喝道:“大胆!”
宋清安不为所动,坐在位上笑盈盈看她发怒,还安抚她:“娘娘何必为流言动如此大怒?不是说了吗,娘娘自己要听,可别生清安的气。”
“娘娘,你说……这流言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那可多不好啊……”
宋清安稍向前倾身,笑意弥漫到瞳中。可浅淡的瞳色却因染上笑意变得愈深,原可一眼望到底的眼睛,此时如古井般深不可测。
姜芷心中一突,面色冷得可怕。
——
“芙夏,父亲昨日当真没有来信吗?”
柳绮筠蹙眉,有些焦虑地在殿中来回踱着。
“回禀娘娘,柳大人当真不曾来信。许是……许是有事耽搁了呢?”
“不应该……现在这时节,能有什么事让父亲如此忙碌。”
“娘娘,或许……”
柳绮筠倏忽顿住步子,猛然看向芙夏:“你知道什么?”
“娘娘,婢子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芙夏瑟缩了下脖子,柳绮筠不耐道:“道听途说也算是消息一桩,再者说,万一是真的呢?”
“回禀娘娘,婢子听闻……听闻掌印大人昨日和今日都不曾上朝,送入未央宫的密折也越来越多。只似乎……都被拦下了。”
柳绮筠闻言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当真?”
“娘娘,婢子都只是听来的风言风语,或许……或许根本算不得真。”
“无妨,”柳绮筠眸中跳动着骇人的兴奋的光,“是真是假,当然不重要。若你都能听见这些……只怕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难怪父亲如此忙碌……这时机,不是更近了吗?”
她有些神经质地兀自喃喃,芙夏不动声色地推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正此时,殿外忽传来一阵响动。
这声响熟悉而陌生,柳绮筠愣了愣,随即向殿外疾步而去。
芙夏赶紧跟上,柳绮筠走得急,芙夏一时半会儿竟追不上她。
等她匆匆赶上时,柳绮筠正立在阶上望着缓缓打开的宫门,身子因激动而微微发着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