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给给……”
“踏踏踏……”
“嘭嘭嘭……”
在中队长阁下的命令下,一等兵森山喜一郎跟随军曹冲进村子里。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鸡鸣犬吠的声音都没有,他只能听到激烈的脚步声和踹门破门的声音。
偶尔还会出现枪声和喊叫。
森山喜一郎快速奔跑在青石巷里,用余光不停的打量周围的房子。
他觉得支那江南的房子实在是太好看了,简直比艺术品都要吸引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应该会非常的舒服惬意吧。
森山喜一郎来自倭国的农村,家里住着的全部都是茅草屋,何曾见过这般漂亮的房子,他在心中不停的感叹着。
带领他们行动的军曹非常有经验,绕过了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直接砸开了一座大院。
森山喜一郎和同伴们蜂拥而入!
进入院子之后,他便被眼前优美的建筑震惊了,万万想不到,在这么小的一个村子里也会有如此好的房子。
这样的房子如果放在他的家乡,怕是连官老爷都住不起。
在他震惊感慨的时候,同伴们已经冲进了房间里,四周传来翻箱倒柜的嘭嘭声。
森山喜一郎如梦初醒,马上将目光从建筑的外表移开,背着枪冲向堂屋的位置。
这么大的房子里肯定藏着很多宝贝,如果自己速度慢了,好东西恐怕都会落入同僚的手中。
他对悬挂在墙上的字画视若无睹,不停的在各种抽屉里寻找金银首饰。
周围不停传来同伴的欢呼,想来是找到了宝贝。
森山喜一郎手上的动作非常麻利,当他拉开一个抽屉的时候,眼前亮闪闪的一片。
“木场君,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他忍不住向最近的那个同伴炫耀。
同伴回过头来,发现森山喜一郎的手上拿着一个亮闪闪的银盘,眼中满是羡慕。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东边的房间传来急促的呼喊声,森山喜一郎和周围的同伴立刻停止翻箱倒柜的动作,将枪握在手里,快速朝喊声的方向跑去。
没想到这户人家还有人留在房子里,森山喜一郎看到地板上的木板被撬开,露出了一个地窖口。
里面大概有七八个人,眼中满是惊恐,紧紧的挤在一起。
地窖里没有女人,森山喜一郎看了一眼之后便没了兴趣,端着枪退到后方。
站在地窖最前方的一个中年人哆嗦着将一个木盒推出地窖,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盒盖。
紧接着日军军曹和周围士兵们的眼睛都瞪直了,金光在他们的眼球上闪烁着。
森山喜一郎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只见被推出来的木盒里放着十几根金条,还有大量的珠宝首饰。
支那中年人不断向军曹作揖,他全身都在颤抖,但还是不停的在说着。
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是在场的所有日军士兵都知道那是在求饶。
主动将金银交出来,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买命。
军曹蹲在地窖的入口,满意的颔首。
“哟西,哟西……”
他伸出一个大拇指对着地窖里的几个人比了比,森山喜一郎看到地窖里的支那人同时松了口气。
军曹将木盒推到一边,示意一个士兵抱起来,然后他又将撬开的木板重新盖到地窖上,嘴里轻声的说着:
“森山、木场,把这些人都解决掉,最好用手榴弹。”
他的语气好像是在安慰地窖里的人!
下面的人不懂日语,见到地窖的盖子重新被合上,还以为买命钱起作用了,正暗自庆幸的时候,两枚冒烟的手榴弹砸到了他们的头顶。
“轰!轰!”
森山喜一郎和同伴心满意足的走出大院,他们的目光不时会看向最前方的军曹。
确切的说是看着军曹抱在怀里的装满金条和珠宝首饰的木盒。
虽然知道军曹不可能分一些给自己,还是忍不住地往那个方向看。
大多数的日军士兵都来自农村,几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金银。
村子的广场在一个池塘边上,进村的所有日军士兵都到广场集合。
广场中央站着二三十个支那人,他们缩成一团,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日军士兵。
军曹将缴获交到了中队长阁下手上,见多识广的中队长也愣了一下,随即哟西着点头。
人群中走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森山喜一郎估计应该有80岁了,他拄着拐杖,不停地对中队长阁下说着什么。
在森山喜一郎的家乡,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这么大年纪的老人。
因为食物不足,年纪大的人丧失劳动能力之后很难吃到饱饭,渐渐的也就死去了。
中队长阁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但是森山喜一郎却看到他右手在缓缓的抽出军刀。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下巴上的白色胡须不断的颤抖着。
中队长阁下的嘴角开始出现一抹狞笑,紧接着森山喜一郎便看到老人家的脑袋飞了起来,他的嘴巴还在开合着,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从脖颈处飙射而出的鲜血洒在后方支那百姓的脸上和身上,那些人被吓得呆了,双眼圆瞪,嘴巴大张,没有任何反应。
森山喜一郎和周围的日本士兵早有心理准备,见状哈哈的大笑起来。
中队长阁下跳到旁边一个石狮子上,挥舞着带血的军刀。
森山喜一郎等人见状大叫着挺枪上前,用刺刀将正在发呆的老人全部捅死。
后面的一些人惊慌失措之下跳进了池塘里,他们的年纪都很大了,根本没有力气扑腾,很快被淹死。
一路上杀了太多的人,森山喜一郎已经有些麻木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没有让他觉得不适,摸了摸怀中的银盘,嘴角微微上扬。
“砰!砰!”
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村子外面忽然传来两声枪响。
但在石狮子上的中队长阁下立刻跳了下来,带领众人向村子外面冲去。
两个警戒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手脚还在不停的抽搐着。
田野上能够看到两个支那士兵正在远去。
森山喜一郎所在的中队属于第18师团先遣队,主要的任务是进行战术搜索,给后方的主力部队开路。
进入芜湖地界之后,他们与國军侦察兵多次交手,损失远大于对方。
森山喜一郎有些疑惑,新出现的这些侦察兵全然不像之前在宣城和广德遭遇的支那军人,他们似乎有很强的作战欲望。
见到这支搜索队之后不退反进,不停的骚扰。
这与此前遇到的支那军队截然不同,让森山喜一郎的内心蒙上了一丝阴霾。
中队长阁下大发雷霆,正准备命令众人去追击,一个骑马的传令兵忽然出现。
“联队长阁下有令,搜索队立刻向芜湖挺进,侦察守军兵力,给师团主力开道。”
接下命令之后,100多人重新踏上大路,向着芜湖方向疾行。
路上也曾与敌人的侦察兵交手,但对方只是骚扰,打几枪便跑远了,追也追不上。
下午的时候,巨大的芜湖城出现在了森山喜一郎的眼前。
芜湖城的城墙在民国初年被拆除,只留下一些墙根。
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支那士兵在断墙和街道房屋里构建工事。
“中队长阁下,城外的山冈上都看过了,没有守军。
中队长阁下,东面和南面都没有发现敌人的阵地。”
中队长举着望远镜向城里眺望,能够看到大量的老百姓正蜂拥着向北面逃去。
逃跑的百姓中间偶尔会看到几个身着军服的人。
中队长点了点头,
“看来敌人已经将外围全部放弃了,我估计城内的守军应该不多,他们这是在主动收缩防御。”
一个中队满编的时候也就180余人,连续一个月的作战,他们已经只有120人了,中队长不敢冒险攻击城市。
如何试探守军的实力呢?
他眯眼想了片刻之后对身边的人说道:
“去抓几个支那百姓过来。”
芜湖城上。
保安团团长王德才战战兢兢地将脑袋伸出断墙,举起望远镜看着城外大路上的鬼子。
身边的一个营长惊呼道:
“小鬼子在抓老百姓,狗日的这是想要做什么?”
保安团的军官和士兵全部都探出脑袋,胆战心惊地看着射程外的鬼子。
只见小鬼子抓到了10多个百姓,将他们双手捆绑,然后命令百姓面朝芜湖城跪下来。
在保安团弟兄们疑惑不解的时候,有鬼子士兵往百姓的身上套麻袋。
紧接着有一个小鬼子往麻袋上浇汽油。
王德才紧紧的攥着拳头,心跳越来越快。
周围保安团的弟兄们瞪着眼睛,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不愿意去相信。
那些可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啊,小鬼子难道真的凶残至此?
一个鬼子军官示威般的站到了最前方,然后他不疾不徐地划燃一根火柴,挑衅地看了城头一眼,将燃烧着的火柴丢向套在麻袋里的老百姓。
“呼!”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十几团火焰在地上打滚。
日军士兵围在周围,放肆地大笑着。
城里保安团的士兵们个个头皮发麻,全身颤抖不已。
一些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得屎尿齐流,瘫倒在地上。
昨天日军飞机击毁了德和轮,导致几百人死亡,保安团由于离得较远,弟兄们没能亲眼所见。
之前只是听说小鬼子无比凶残,对老百姓火烧活埋。
大家将信将疑!
今日亲眼所见,被吓得失禁的人不在少数。
被烈火焚烧的老百姓在凄厉的哀嚎着,但是小鬼子却能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
他们还是人吗?
简直比魔鬼都要可怕!
江南之地承平日久,之前打仗死的也都是一些当兵的人,没想到这次却是直接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没有一个人逃得了。
保安团名义上是一个团,但是实际不足800人。
这些人全部是芜湖本地人,过去有的是警察、有的是青皮打手、有的本本分分、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们基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手上的枪倒是能打响,但是准头全无。
城外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空气中似乎也传来了焦糊味。
所有人脸色惨白,额头不停的冒着虚汗。
一营长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哥,小鬼子实在是太凶残了,如果被他们抓住,还不得开膛破肚,死无葬身之地。
弟兄们连枪都拿不稳,这可怎么办啊?”
二营长也挪到王德才身边,用口水润了一下发干的喉咙,说道:
“前日从芜湖登陆去打小鬼子的川军怎么也有两三万人吧,这些天回来的怕还没有1000人,小鬼子已经打到城下了。
两三万川军都不是小鬼子的对手,咱们只有这点儿弟兄,怎么可能守得住偌大的芜湖。
大哥,走吧。
现在出现的只是鬼子的前锋部队,等到他们开始攻城,弟兄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保安团弟兄的家人都已经转移到了江北,大家逃跑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王德才紧紧的攥着拳头,如若不这样,他的身体会止不住的哆嗦。
又有人低声说道:
“大哥,小鬼子有几十万大军,他们的目标是金陵。
现在东西南三面都有鬼子,要撤退只能过江,如果一直耽搁下去,等到江对岸也出现小鬼子,那弟兄们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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