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徨纠结了许久，最后向白苏下跪请求，白苏终于答应他完事后不会追究九夫人的责任，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会成全他们二人。

他以为他能轻松自在地配合九夫人演戏，但这会儿，他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她。

他没办法像九夫人一样从容自如地演戏，更在她假装难过的时候，安慰她，抚平她心里的伤。

演戏于他而言，真的太难了。

眼帘低垂下来，朱副将凝着自己的衣摆，思绪繁杂似有很多人在他脑子里争吵，怎么也没办法清净下来。

眸光不断变幻着，想着九夫人如果想要活命，他必须演好戏，他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

“……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反应看在九夫人眼里，成了心里恋慕她，却因为有诸多顾忌，他不敢说那些类似“往后我会照顾你，我会成为你的亲人”，这样直白的表白的话。

眸里波光闪闪，九夫人莞尔轻应“嗯。”

顿了顿才道“我相信会像你说的那样。”

之后两人还聊了很多，九夫人主动提起了她幼年时期的事。

说她和她父母的生活是多么平淡却又幸福，她曾经对她的夫君有着怎样的憧憬。

她还说，她曾经希望和她的夫君能有一儿一女，一家人其乐融融。

朱副将在她对面默默地听着，心想原来她小时候是这样的，他以前都不知道。

邻近晚膳的点，闻见厨房传来的菜香气，朱副将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告辞。

“夫人，末将该回去了，告辞。”

“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九夫人跟着他下炕，去到一边的衣柜里，拿了个黑色的包袱出来。

“这里面是件大氅，是我这几天闲来无事做的。”九夫人慢慢走到他身前，脸有浅浅红霞，“平素外出练兵或者巡防的时候，你可以穿在外面，能够御寒。”

朱副将瞥一眼九夫人手的包袱，抿着唇接了过来，手似乎因为激动控制不住力道，手背的青筋都凸了出来。

“我针线活不是太好，也没有你的尺寸，只是估摸着做的。”九夫人瞅着他线条紧绷的侧脸，声音轻轻地道，“若是不合身，你不要嫌弃。”

“我不会嫌弃。”朱副将说，声音虽然也轻，却有种难言的坚执和认真。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姑娘给我做的衣裳，我会好好爱惜的。”

九夫人抿着嘴轻笑“好了，我知道你有要事在身，你赶紧回军营吧，回去的路慢些走。”

朱副将抓着包袱，看了九夫人一眼，点了点头后转身大步离开了。

待他出了巷子转入长街，他顺势拐入了第一家酒馆，那里，东方显的一众属下们，还有白苏都在。

而酒馆隔壁的小馆子里，是一群身着便服的侍卫，手腕间系着一条红色的绸带。

这是东方显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