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一脸严肃地答道:“没有廷推了,从现在起,凡军国大事,都由寡人一言而决。
以后你们向寡人负责,寡人向陛下负责。
等迎回陛下之后,若陛下认为寡人处事不当,贻误国政,那寡人自当伏地请罪、引颈就戮。
若是京城不保,寡人也必以身殉国,与京城共存亡。”
王直还要再说,朱祁钰便抢先道:“你们不服可以,来来来,监国的位子就在这里,你们谁不服,谁就来坐嘛。
你坐上去,军国大事都是你说了算,所有责任也是你来负。
谁要坐这个位置,尽管上前,我绝对不会拦着你们。”
这话一出,王直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朱祁钰见群臣不再发言,便笑道:“阁老、尚书、以及大理寺卿、左都御史,随我去慈宁宫面见太后。其他人散了吧,允许你们休沐一日,从明天起全力运转,筹备大战。”
一帮大臣忙答应了,急急忙忙行礼告退。
忽然朱祁钰又高声叫道:“哎呀不对,有件事情忘了。”
唬得大臣们都慌了神,还以为是朱祁钰又记起了刚才要枭首示众的事情。
不料朱祁钰却笑道:“在皇兄回来之前,都不必上朝了。大家各安本职,有什么事情直接写奏本就行。”
说罢,朱祁钰转身便朝慈宁宫走去,金英、兴安等人连忙跟上。
行至慈宁宫,朱祁钰带着陈循等人在宫外站定,命金英、兴安先进去通报。
不过金英、兴安进去之后,半晌也没再出来。
朱祁钰不以为意,拉过于谦,笑盈盈地问道:“于尚书,勤王军都到哪里了?”
于谦心里这个苦啊,刚刚在奉天门,所有人都吃了亏,只自己一个人升了官,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就算非要升官,换个时间也行啊。郕王这个荒唐亲王,妥妥地给自己拉了个天大的仇恨,真是缺德缺到冒烟了。
见朱祁钰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话,于谦只得硬着头皮,将勤王部署大略地讲了一遍。
等两人讲得差不多了,恰好兴安才从慈宁宫里走出来,请众人进去。
朱祁钰整理一下仪容,酝酿一下感情,这才带着众臣进入慈宁宫。
一到正殿,远远地望见孙太后,朱祁钰便慌慌张张地跑到太后近前,刷地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哇哇地痛哭起来。
孙太后已经听金英详细讲了朝会的过程,此时见朱祁钰又哭又闹,更不耐烦。便轻声呵斥道:“哭什么、哭什么,郕王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什么话,起来说。”
朱祁钰跪在地上,哀声道:“太后明鉴,大臣们反了。他们不经任何合法程序,便欧死锦衣指挥马顺,这是眼里毫无太后权威,放肆践踏皇家尊严。
他们觉得大明五十万精锐已经丧尽,二十万瓦剌铁骑不日将抵达京师,到时候京师不保,大明覆灭在即。所以大臣们心中眼中都已经没有了大明,没有了太后。
太后啊,人心散了,大势已去。臣请太后即刻带三位皇子前往南京,再号召南方藩王、大臣进京勤王。
臣愿率文武勋贵死守北京,与城共存亡。若是北京不保,臣当一死以谢天下,请太后明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