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拒绝接受孙忠的证词也不行啊,三法司会审,这是大明最权威的审案现场。
孙忠已经说了,证词已经录了下来,也没人敢将证词撕了,直接告诉大家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再说就算有人敢撕了证词,孙忠还可以再去找皇帝说一遍,除非把孙忠灭了口,这件事情才能了结。
没人敢做决定。
王文看向魏骥,征求意见。
魏骥摇摇头,表示自己刚到刑部,各方面都不熟悉,不方便发表意见。
王文又看向寇深,寇深见其他人谁都不敢揽责,便悄声回道:“今天便审到这里吧,事关重大,证词先不必画押了。
我们将证词封入密函,递送御前,由陛下圣裁吧。”
王文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再询问一下薛瑄和萧维祯,二人也都没有意见。
于是王文向孙忠解释道:“会昌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咱们明天继续。”
孙忠点点头:“那好,我先将今天的证词画押。”
怕什么来什么,王文等人硬着头皮,好说歹说,才将孙忠劝走。
送走了孙忠,王文等人立即将证词密封,送往了西郊。
皇帝住在西郊,对政务的处理速度比正常情况慢了一天时间,这就给了孙太后反应时间。
寇深借口让家丁回家取东西,将消息辗转传递给了礼部尚书邹干。
邹干以探问二皇子病情为由,急急忙忙前往南宫觐见恭让皇帝。
这一大圈绕下来,等朱祁镇了解明白事情原委,送走邹干,早已过了中午。
朱祁镇靠着椅背,沉思不语。
陈祥小心翼翼地问道:“皇爷,要不要奴婢去禀报太后?”
朱祁镇犹豫了半晌,方才勉强点点头。
陈祥得到指示,转身便往外走。
等陈祥走出去十几步,朱祁镇忽然出言叫住陈祥:“等一等,先不要去了。”
陈祥颇觉惊异,却不敢问,只得回身站定。
朱祁镇又思索了半晌,方才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邹干就只是来探问二皇子病情的,别的什么都不许提。
你去安排一下,朕要翻牌子。”
“啊?皇爷,之前十四位贵嫔已经全部被降为普通宫女了,再翻牌子的话,言官们还会闹的,皇后那里也不好说啊。”
朱祁镇笑道:“朕就是要让言官弹劾,就是要让皇后闹腾。到时间朝野皆知,朕忙于女色,可没有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来。”
“可是太后与皇爷之间休戚与共、唇亡齿寒啊。”
“哼,什么唇亡齿寒,让太后先委屈委屈吧。朕的机会,只存在于夺门兵变,靠太后这种无聊的政斗,是根本没有机会翻盘的。
如今正好,太后在明,朕在暗。太后在前面被弟弟打得节节败退,等弟弟得意忘形时,朕再发动致命一击,彻底扭转乾坤。
陈祥,你去暗暗联络一些道士,给弟弟献些方药。”
“方药?”
陈祥大为不解。
“就是父皇吃过的那种,还有道家的房中术、春宫图,也搜集一些献上去。以前父皇就沉迷于这些破东西,如今难得弟弟也喜欢,这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不妨投其所好一下。”
“高,还是皇爷高明。”
陈祥又大拍一顿马屁,并安排好女子为自家皇爷侍寝,然后才乐呵呵地出宫办差去了。
却说邹干离开南宫之时,正好碰到了兴安,于是又将三法司会审情况和兴安念叨了一遍。
兴安听完,大惊失色,本欲面见自家皇爷,商量对策,却不想自家皇爷反而在召幸嫔御。
兴安只得急急忙忙赶往英华殿,亲自向孙太后禀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