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尴尬,李定安吸了一下鼻子,
“李老师,再见!”
“好,赵总慢走!”
客气的告辞,赵雨芳走向电梯。
“你要跟地方接洽?”
“对?”
“正好,和你商量件事情!”
“嗯!”
“哦,你先进去,我叫一下阿珍……”
说着话,李定安转过了身,正准备到旁边敲门,却“哐”的一下被人拉开。
“正宫娘娘摆驾了?”
雷明真巅儿巅儿的从段牧的房间走了出来,“这下算是解放了……今天去哪浪?”
浪你个头!
“不是,你瞪我干嘛?”
看李定安的眼神不对,雷明真伸着脖子往门里瞅了瞅,然后一个激灵。
她不是走了吗?
雷明真一直都这样,扎扎呼呼,大大咧咧,所以陈静姝并没有多想,只当两个人在开玩笑。
她还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阿珍,为了开会,把你赶了出去!”
“你别跟我客气!”雷明真摆了摆手,又扭过头,“你们聊!”
装模做样!
“本来就准备叫你的,进来,商量点事!”
雷明真眨了眨眼睛:“不妨碍吧?”
李定安没说话,上去就是一脚,黑大个“哧溜”的钻进了房间。
两人跟在后面,关好门,陈静姝拿了茶杯,又问李定安茶叶在哪。
摆明是要给雷明真倒茶,雷明真受宠若惊,本来想客气一下,但又觉得不对劲。
唏,自个反倒成客人了?
顿然,浓眉大眼挤到了一块,神情特猥琐:“犟犟,要不要我下去重新开一间房?”
李定安顺手就把铜环砸了过去。
雷明真手忙脚乱的接住:“我靠,你不要给我呀?”
“做什么美梦呢?你给我拿过来……”
没说两句,两人又闹到了一块,陈静姝无奈的摇摇头,端着茶杯走了过来:“是什么!”
“八大山人的鹤形签押!”李定安抢了过来,“很少见!”
“鹤形签押,这是……朱鹤印?”
“对,确实有这个叫法!”
陈静姝猝然一愣,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
他说……很少见?
应该是绝无仅有,世间唯一。
再仔细回忆,之前和赵雨芳进来的时候,这东西就扔在沙发上。
会开完之后,李定安才随意的拿了起来,像玩具一样在手上绕着。
还有刚刚,他顺手就扔了过去……
“你不怕摔坏?”
“牛角的,砸都砸不碎!”
惊诧间,她把茶杯放在雷明真面前,又接过了铜环。
拇指大小的牛角印,上面刻着一个鸟形符号,乍一看,就像一边踡着腿,另一边垂着翅膀的丹顶鹤。
再要是仔细点,就能认出踡着的腿是个“月”字,垂着的翅膀是个“三”字。
代表鹤首、鹤身的那一部分,像“十”又像“九”,更像两个字连在了一起。
三月十九,明朝灭亡,崇祯上吊……
陈静姝不知道真假,但见过不少八大山人的画作,反正她怎么看,都觉得没问题。
如果是真的,这方印就是八大山人唯一存世的字画题章,还是出现次数最多的鹤形印。
单纯论艺术价值,肯定不在他创作成熟时期的单幅画作之下,而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八大山人传世的近三百幅作品中,足有七八十幅都盖有这枚印章。
简而言之,通过这方印章可以判定某一幅值八九千万,甚至是上亿的作品是赝品还是真迹。
而好巧不巧,就落到了李定安的手里?
如果消息传出去,好多人怕是要睡不着了:包括收藏家、企业家、鉴定家,以及许多顶级的收藏品公司和拍卖行……甚至可能还有领导,以及机关。
至少陈静姝知道的,投资收藏有八大山人作品的国字头和央字头,就不止一家……
“哪来的?”
“县城的一家道观里淘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件!”
李定安又从茶几下拿出双连印,“牛石慧的‘明’字印和‘生不拜君’!”
“道观?”
“对,所以我怀疑,道士那里还有好东西!”
陈静姝的眼皮不由的跳了一下:兄弟二人先当和尚后当道士,当道士的时候,正好是八大山人的创作成熟期和巅峰时期……
“有他们的字画?”
“字画应该没有!”李定安想了想,“反正我没看到!”
听到这一句,陈静姝不由的有些失落,随即又哑然失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光是这一方印,就能让数不清的收藏家嫉妒到眼红。
“陈总认识这东西?”
“嗯!”
“是不是很值钱?”
“至少好几千万!”
“我去,就一块牛骨头?”
“抬扛是吧,许多价值几亿的画还是纸的呢?”
“能一样吗?”
“先别闹了!”陈静姝叹了口气,“这东西有点敏感,用不好,可能会有麻烦!”
语气很委婉,但神情却很严肃。
“我知道!”李定安笑了一下,又点了点雷明真,“别乱传!”
雷明真没说话,扑棱着眼皮,两颗眼珠子左右乱转:那用好了呢?
对于雷明真还是很放心的,李定安不再理他,把铜环放到了旁边:“说正事!”
这还不是正事?
雷明真愣了愣,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陈静姝也有点诧异:很少见他这么正式。
顿了顿,李定安又笑了一下:“我想办厂!”
“什么厂?”
“仿古瓷工艺品厂,准确点,仿晋、唐时期的洪州窑青瓷!”
“犟犟,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