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帝辛本来在寿仙宫中与妲己玩乐,听到鼓声,知道是群臣请见上朝,顿时心中便是一阵烦躁。
但他心中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安抚妲己几句,摆驾大殿。
帝辛入得大殿,刚一安坐,众臣行礼之后,便见晁田,晁雷,方相,方弼,恶来几人,在镇国武成王黄飞虎的带领下,每人都抱着一大箱子的奏章,走入殿中。
帝辛一看顿时只觉得两眼发黑,心中一片凄苦,这还是在上朝前,群臣已经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剔除,又将奏章表面灰尘拭去的缘故。
不然帝辛要是看到原本那足以将他活埋的奏章,恐怕连当场退位让贤的心思都有了。
帝辛这两月与妲己日日欢乐,哪里还愿意在这里看这些无趣的奏折?
还没说几句话,便想退朝。但在这殿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商容一见,便知道帝辛心中所想,顿时出列,上前进言,商议国事。
商容说完之后,便是比干,比干之后,又是杜元戎,紧接着,微子启等人一个一个的跟着帝辛玩起了车轮战,毕竟要下次帝辛升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就在帝辛头大如斗,焦头烂额的时候,外面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宫门外有一道人,自称是终南山玉柱洞炼气士,有要事向奏,特来禀报。
帝辛本就为这些繁杂的国事儿而感到头疼,但听到禀报之后,马上就来了精神,让侍卫将云中子请进大殿。
云中子走进大殿,众臣当即停下讨论之声,纷纷打量着他。
只见他头戴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蹬一对登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敷粉一般同,唇如丹硃一点血,仙风道骨,气质凌然,当真是一位得道高士也。
云中子左手挎着水火篮,右手持浮尘,漫步上殿,朝着帝辛打了个稽首:“大王,贫道有礼了。”
帝辛见云中子帮自己摆脱了一时的如山国事,也不怪他如此轻慢,轻声问道:“道人何处来?”
云中子微微一笑:“贫道云中子,从云水而至。”
帝辛心中一奇,曰:“何为云水?”
云中子笑道:“身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
帝辛作为商王,又怎会是一般人,顿时便明白了云中子打的机锋,他也有心考校云中子,便问道:“云散水枯,你当何往?”
云中子答曰:“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自现。”
帝辛闻言,心知云中子并非凡人,命左右赐了座位。
云中子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方一落坐,帝辛便问道:“道人今日来见孤,不知所为何事?”
云中子笑道:“贫道日前在山中采药,见朝歌妖气环绕王宫,怪气生于禁闼,道心不缺,善念常随,所以贫道特来便见大王,除此妖魅。”
帝辛闻言,却觉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出来,说道:“深宫内苑,防卫紧密,又不是外面的荒野山林,那里来的妖魅,道人道行不够,看错了,看错了。”
云中子闻言,也不恼,自水火篮中取出一把木剑交予帝辛:“大王将此剑挂于分宫阁楼之上,不过三日,自然能够除妖。”
帝辛见那木剑宝光莹莹,便知是一件宝物,命侍卫将宝剑按云中所言悬挂。
又让云中子讲些道经与他听,云中子也不推脱,开口便讲了一段。
帝辛听后,叹道:“道人真是清静之客,仙家中人。”说完,又命侍卫取了一盘金银赐予云中子。
云中子见状,笑道:“此物于我何用?”
说罢,也不顾帝辛挽留,径直化作一道仙光飞走,转瞬间便没入高天云彩之中,不见了踪影。
云中子走后,帝辛早已疲惫不堪,便趁机退朝,方一退朝,便来到寿仙宫,见妲己不曾出宫迎接,心中顿感不安,问一旁侍女,侍女却道“苏娘娘偶感重病,如今卧床不起,因此不能前来接驾。”
帝辛闻言大惊,急忙来到寝宫,见妲己面如金纸,凄凄惨惨,气息更是微弱不堪,大惊道:“美人,早上分别之时尚且安好,如今何故遭此大劫?”
妲己骄声说道:“妾身见大王不曾用过早饭,便想去御厨房做些吃食,与大王送去,却不想刚至分宫楼前,便见一宝剑,不觉惊出一身冷汗,竟然得此急症,想来是妾身福薄,不能侍候大王左右,待臣妾死后,大王莫要悲伤,当保重龙体!”
帝辛闻言,勃然大怒:“妖凡害人不浅,来人!去分宫楼前将宝剑取下烧了,另外再派人去捉拿妖道,孤王要与美人报仇。”
妲己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暗道好险,又装了几日病,这才好转。
云中子出了殷商王宫不久,便感应到自己所炼宝剑已遭焚毁,暗叹一声,他本不愿看到将来人间刀兵再起,黎民受兵戈之苦。
只是如今看来那是天命所致,不是常人能够阻止的,然则既然被自己碰上,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于是便于当夜在那司天台天官杜元铣的府墙之上,留下二十四字后,便飘然而去。
次日,杜元铣回家之时,见到府门口众人围观,不明所以,派人上前观看,这才知道有人留诗于墙上,上前观看,却不明其中之意,但想来是昨日那道人所留。
随后他让人将诗洗了,回到家中,暗暗思索,他日观星象,也是察觉最近宫中有妖气显腾,自己虽然精于星象,却无丝毫法力,今日得云中子提醒,便知如今确有其事,当下连夜便修成疏章,准备次日呈上。
帝辛如今不理朝政,是以奏章多由朝中大臣轮流批复,而杜元铣次日来到文书坊,见是那首相商容当值,顿时大喜,上前见礼之后。
将那奏章呈上,并将自己的发现一并告知了商容,商容闻言也是神色凝重,当下带着便带着杜元铣往内廷走去。
二人一路过龙德殿,显庆殿,嘉善殿,来至分宫楼前,唤过奉御官,让其通报。
奉御官听命而去,报与帝辛听闻,帝辛虽然不是很待见商容,却也知道商容一心为国,如今的殷商离了他不行,当下只得传见二人。
商容与杜元铣二人进入寿仙宫,杜元铣将奏章呈上,帝辛命人取过,看过之后心中暗暗点头,只是见他又提到了云中子献剑除妖之事,顿时心中不悦。
当下问了妲己该如何处置,妲己本就对了云中子之事心有余悸,害怕其深夜潜入宫中结果了自己,如今闻听此言,心中怒不可遏,于是对帝辛指责那杜元铣与云中子蛇鼠一窝,并言此妖言惑众之辈当斩。
此时的帝辛已经对妲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当下也不思量,传下旨意:
“将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