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苍山  在夏夜熙攘之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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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余戈开玩笑:“你不继续读数学,改选计算机,是不是就为了继承家业啊?”

谢屹忱报的是清大交叉信息研究院,简称叉院,进的是赫赫有名的“姚班”,由唯一一名获得图灵奖的华人科学家姚期智院士担任首席教授。

通俗点来讲就是计算机里面含金量最高的火箭班,据说里面男女比例是∞,跟男版盘丝洞差不多。

姚班只有两种路径能上,一是各科竞赛国家队,二是各省高考状元。

“犯不着。”缆车玻璃窗外的绿意幽幽,谢屹忱侧眸片刻,“二老精力充沛着呢,不到七老八十不会退,我这就单纯是兴趣。”

学数竞是因为有多余的时间,但他其实更喜欢计算机——不是因为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而是因为喜欢计算机本身,二进制那种化繁为简的语言,干净而不虚以委蛇。

张余戈:“我听说他们全英文教学,开学第一节 课就默认大家有编程基础,讲得飞快,我有一高考上去的很厉害的学长都觉得特别吃力。”

本来还想关心一下兄弟的状况,谁知这人拿腔拿调地哎一声:“幸亏我从初中就开始自学,不然就跟不上了。”

张余戈:“……”

他恨啊,人和人的世界参差怎么那么大。

今早饭吃得特别饱,张余戈化悲愤为力量,下了缆车就开始闷头爬山,之前在上升的过程中就感觉到海拔逐渐升高,几千米的环境,每一步都要踩稳踩扎实。

“你打算在这边待几天再去双廊找他们?”

谢屹忱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看心情。”

“嘁。”张余戈心里盘算的是,就他俩也无聊,俩大老爷们儿能干啥,还是人多热闹,“不如晚上你把宁岁和胡珂尔叫出来一起玩?”

“他们有四个人。”谢屹忱侧眸眄他,“你觉得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吧,那就一起叫上啊。”张余戈厚着脸皮,“都是朋友嘛,人生这么寂寞,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

见谢屹忱不说话,张余戈跟在他后面念念叨叨:“不然你打算晚上去哪里,又在古城里逛?那里都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咱们不和姑娘一起去图啥?”

谢屹忱依旧没搭理他,张余戈跟着他后面从苍山景区的入口进去,将自己刚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悉数汇报:“我听胡珂尔说,宁岁也搞过数学竞赛,高考685,填了京大数学系。”

顿了下:“林舒宇考得和她一样高,个怂货连报都不敢报。”

张余戈是高华普通班的,这次高考属于正常发挥,勉勉强强能去北京的学校,他觉得这结果挺好,不管怎么样,至少能跟谢屹忱在同一个城市了。

但是他有点慕强,尤其关注高智商的女孩子,打心里就觉得崇敬,所以看宁岁也有一层被神化的光辉。

谢屹忱晾他一眼,意味不明道:“你现在和胡珂尔聊得挺好啊。”

张余戈立刻警觉,赶紧自证清白:“有男朋友的在我这里都是另外一个物种,咱可是规矩做人哈。”

暑假是旺季,排队验票的人不少,后面有家长带着小孩,闹哄哄的,他不得不凑近了跟谢屹忱说话:“就普通朋友聊天。”

两人坐缆车上山,整个过程足有四十分钟,愈发感觉氧气稀薄。

出来的时候也乌泱泱全是人。

还有几千阶就能登顶洗马潭,这儿的山路坡度大,石台陡峭,特别不好走,必须得聚精会神,连谢屹忱都微微喘气,冲锋衣的领口敞开,额边细碎的黑发尾稍有点汗湿。

张余戈觉得这路真不是人走的,暑假人流量又大,还不能停,不然后面的游客会被堵住——他这是出来玩吗,这是跟着这位主来感受人间疾苦来了!

另外一头,宁岁置身在三三两两的人潮之中,也是同样的感受。

她其实一直都不喜欢爬山,爬山这种考验意志的运动应该是芳芳的最爱,宁德彦跟她一样,意志力都很薄弱,只爱享受和躺平,所以每次他说她懒的时候,宁岁都有理有据地还击:“有榜样才能学得像。”

主要是没想到山上和山底的温差那么大,宁岁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还是带少了衣服,冷得有点发抖。

许卓和胡珂尔挨在一起取暖,感觉也很后悔的样子,宁岁把目光放在沈擎身上——唯一一个带够衣服的人,但是她觉得他们之间到底没那么熟,不好意思开口。

胡珂尔嚷着要在路边小店买热狗,美其名曰驱驱寒,宁岁没要。

又爬了一会儿,觉得真是精疲力竭了,蔫蔫地问沈擎:“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没多久了,百来米,再坚持一下。”宁岁那个包里面装了水壶、太阳帽、眼镜、防晒霜,以及一大堆女生用的东西,包看着小但是真挺沉,沈擎在前面开路,就没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模样。

到山头他才发现,温和问她:“需要我帮你背包吗?”

宁岁摇摇头婉拒:“不用啦,谢谢。”

她的目光被山顶朝晖万千的绚丽景色吸引而去。春天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杜鹃,又没到冬天下雪的季节,夏天的洗马潭格外绿意盎然,碧日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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