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小朋友们写的这些故事里,王子都成了负面角色?”作家任真眉头蹙起,一只手摩挲下巴,“爱情如此美好,为什么要摧毁他们?”
沈雁寒反驳道:“可是您看,古往今来这些童话故事,似乎都在教育女孩们要漂亮要柔弱要奉献,没有人在意她们是否也有成为统领的志向,没有人在意她们在各个领域的成就。
“想摧毁一个男人有很多种手段,而摧毁一个女人只需要两种——‘她的外貌不漂亮’或者‘她的生活不检点’,就能毁掉一个女孩大半辈子。
“我支持姑娘们写这种看似残忍的童话续写,因为不希望她们的成长受到大环境抑制,希望她们勇敢、坚强、大胆、自信,您认为当今主流的女性主角的故事,能激励到新一代女孩吗?
“‘文以载道’的道理,相信您自己心里明白。”
任真看着眼前女总裁诚恳而不容置疑的神情,心中掠过万千思绪。
其实在沈雁寒托人找到她之前,她在写童话的圈子里并不受欢迎,只因为“女作家”的光环加持勉强留在市场上。
她写什么?小女孩的奇妙冒险。
但是别的男作者也在写女孩冒险故事,不论名气还是从笔力,她都远远不如那位男作者。
可是沈雁寒点名要她。
在作家圈摸爬滚打许多年,任真自认是个拎得清的人,甲方希望她写什么样的文章,她不想写也得写下去。
要是运气好碰到志同道合的甲方,那自然是一件美事——显然沈雁寒很可能就属于这类神仙甲方。
“沈总说的对,”她重新看向手里写满童稚语句的小册子,脸上笑容不再是一贯的营业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姑娘们天性如此,我们不该去抑制她们的……野心。”
只是过早显露锋芒容易招致灾祸,任真觉得正式出版前,应当对小故事的语言加以润色——这本来就是沈雁寒打算让她做的事。
“时间不早了,沈总和小朋友们继续玩,我先走了。”任真看看表,发觉快到定好的时间,连忙收起小册子,向沈雁寒道别,匆匆离开别墅。
这时候也正值付沧钊给同学们切好蛋糕并分发礼物的时候,小女孩们笑呵呵地捧着一个又一个大盒子交给家长保管,唯独袁琴犯了难。
她看了眼正在和其她家长聊天的妈妈,低声跟付沧钊商量道:“今天的礼物我可以不拿吗?”
“为什么不拿?”付沧钊递过装好切块蛋糕的盘子,“礼物是我们交换心意的方式,我们都是朋友,有好东西当然要分享啦!”
袁琴连忙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家比较特殊,你送的礼物又太贵……”
原来如此。
付沧钊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袁琴一定很希望能够和大家交换礼物,但囿于军人世家出身,做事总有些束手束脚,担心落人闲话。
可是精心准备的礼物,不送出去也不太好,更何况给袁琴的这一份还经过精心设计。
“要不,先拆开来看看?你要喜欢就带走,大不了付点钱,假装是从我手上买回去的?”付沧钊试探着问道。
袁琴亮闪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地眨巴两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另一边,丁爽拿到礼物盒子的时候,她妈妈下意识推却:“不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这礼物是给小孩子的,大人着什么急?”沈雁寒笑眯眯的看着她,刚对付完一个作家,又来个商人。
丁爽鼓起腮帮子,伸手去够举在妈妈手里的礼物盒子:“就是就是,这是凌薇给我的礼物,跟妈妈没有关系!”
妈妈却无情地拍掉了她的手,正色道:“还记得妈妈在家里怎么教你的?别人送你的东西坚决不能要,就算一时间还不回去,也要按原价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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