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敬意突然对这个小姑娘升起了敬意。

黎卿墨不用抬头，只要垂眸就能看到南奚的脸，还有他的小腹。

他很自然地看向汤敬意：“这件案子南儿就代表了本王，汤大人有什么事直接跟南儿说就好。”

“你们去贡院做什么？”南奚又问。

汤敬意当即俯首：“是。”

“南姑娘请上座。”

南奚连连摆手：“汤大人快别说笑了，实不相瞒，我已经报考了仵作一职，日后说不定就是你的下属，这上座我可是不敢当。”

未来上司的马匹必须得拍。

“诚少爷是谁？”南奚问。

被拍的马腿直颤的汤敬意不解：“南姑娘想做仵作，这不过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儿啊。”

轻轻对她一笑：“这点疼对于以前蛊虫发作时候的痛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我早就习惯了。”

她真的很小心，慢慢把纱布取下来之后，看着那还在渗血的伤口，忍不住抬头问：“师父，你都不疼的吗？”

“然后呢？”南奚眉头轻蹙：“当时我也在馄饨摊，看到了关婉青，她并没有吃馄饨，你也没有跟着她。”

哪儿还用得着考试？

她笑着转身，继续给他换药。

“师父，你躺下一点。”

到了府衙，汤敬意对南奚更加殷切。

虽然他们早就做过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但毕竟还没有成婚，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对小丫头的清誉有损。

汤敬意沉声问：“你叫什么？”

“是我家大小姐。”彩英回道。

这么明晃晃的放权，在黎卿墨这儿还是第一次。

南奚回头看了眼汤敬意，“大人，看来有必要把这个江志诚叫来问话。”

谦逊有礼，有勇有谋，明明可以走捷径，却甘愿将机会平摊，只为了一个公平。

真不愧是摄政王府的人。

彩英下意识抬头，待看清南奚和身后的菡萏芍药后，目露错愕，随即错开了南奚的眼神，道：“在贡院后的胡同。”

彩英抿了抿唇，说道：“大小姐原本是想去万安寺上香，路过贡院的时候，突然想吃那儿对面摊子的小馄饨，可谁知却和人吵了起来。”

“师父，你不要动。”南奚按住他，“这里血渍都干了，黏在你的肉皮上，我得轻点才不会弄疼你。”

南奚认真脸：“那样对其他人太不公平了，和那些科考作弊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汤敬意吩咐衙役去办，南奚则是再度看向彩英。

“出事后，你为何打扫关婉青的房间？”

彩英眼神微闪：“大小姐生前就特别爱干净，我、我只是习惯了打扫。”

撒谎。

南奚起身走过去，弯腰勾起彩英的下颚，与她对视，慢条斯理地问：“你大小姐死了，你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