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女孩年纪虽幼，尚未长开，却是明眸皓齿，神朗气清，灵光湛然，正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将来长成，必不在她几个姐姐之下。

洛青绫淡淡道：“九妹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她三四岁上，便显出了不同寻常的聪慧来，我怕折了寿数，便为她改了个‘华’字，借天子气数，或可不致太过。”

因为他根本不是一个父亲。

书香。

陈远心中一动，疑惑道：“丽华？好的父皇？”

他现在已不觉得可笑。

陈远静立殿前，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心中感慨：“皇家藏书之丰，远胜天下任何一处经阁，秋心想必很喜欢这里……”

黎星刻微微一顿，道：“臣一向听闻少帅以兵法入刀，早有试意……”

陈远一时几乎怔住了。

陈远怔住。

来到近处，本就巍峨的通文殿愈加厚重，渐渐透出种教化育人，劝民立心之意来，朱门红墙，印瑞雕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似乎都荡漾着种智慧通明之光，令人不由的生出亲近赞叹之心。

陈远摇摇头，已明其意，却更担忧，也不见跺脚作势，只将身一闪，已凌空掠起，直上七丈，越过栏杆，落在两位少女身前。

饶时陈远身经百战，此刻面对这小女孩大人一般的可笑自称，似乎也只剩下无可奈何四个字了。

“不对！”

“这是洛华的女儿，青姊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堂妹？”

秋心握着一卷书，也不答她，招了招手，轻轻道：“上来罢！”

他只担心，担心这可爱的小女孩长不大！

小女孩咯咯笑着，伸出软软小手，摸着陈远侧脸，眼珠滴溜溜一转，道：“本宫在看蚂蚁打架。”

淡淡的书香，在身边轻轻萦绕，眷恋不去，像个可爱，又调皮的女儿。

陈远无惧皇后，可以静对朝臣，也能淡然遇妃，但如今面对这个天真的孩子，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一个父亲的举动来。

这小公主生在帝王之家，本已享了无与伦比的富贵，又如此早慧，知读书，明事理，大气凌然，视王者出征如蚁战，几有截天之气，恐非长寿之相。

洛青绫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击杀了一名大宗师，这事也就没那么难了。”

陈远没那样做，是因为他注意到了这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跳将下来，走到姐姐面前，招招小手，道：“姊姊好，云姊姊好。”

陈远并不以意，有相应的力量，自然有相应的尊重，若是令纵横世间的大宗师屈膝下跪，那才是个笑话。

于是陈远便已明白，她知道自己是假的。

小女孩拍着手，兴奋道：“要飞啦！要飞啦！”

凡事皆有定数，她纵是帝王嫡脉，怕是也极难保全。

黎星刻沉默片刻，道：“那臣去询问陛下随行一众了。”

两位少女亦招手作回，洛青绫笑了笑，将妹妹扳过身来，双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面对着陈远，轻声道：“这是九妹，丽华，自小便古灵精怪，没少惹三姊五姊生气。”

“无妨，待他来了，自然有交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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