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要是什么都不想干，那就别打扰我做账，这个账目要及时公开出去的，别到时候有人说我从中间得了什么利益。”

陆舒窈开始赶人了，谢兰夜却在这一瞬间眼神复杂起来。

他甚至想问陆舒窈，现在她真的没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些别人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不过这话不适合问，他想了想，还是过去和执剑卫轮班磨米浆去了。

陶原正在清点物资，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边正在忙活的谢兰夜，他真的不敢想象，堂堂执剑司副指挥使，跑到他们这里来给流民贫民们磨做年糕的米浆。

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这一年腊月只有二十九，二十九这天就是除夕，前一夜陶原等人干脆就没回去，这城防军的军营里面睡的，第二天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开始

忙活。

其实备菜的工作已经提前做的差不多了，今天的工作就是最后一步，弄熟它。

一大早的，西北城门这里的老百姓都动作了起来，前两天陆舒窈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这会儿他们直接在空地上面搭起了十个灶头，然后把锅用雪洗干净了放到灶上，柴火也全部从屋里搬了出来，等一声令下，所有柴火都被点燃塞进了灶膛里，不一会儿锅就热了起来，其中八个灶头都要用来蒸年糕和馒头，所以锅里已经提前装好了雪，火烧起来之后，锅里的雪开始慢慢融化，最后冒出小气泡。

“上蒸笼！”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人抬着蒸笼一层一层的往上摞，摞到十层就盖上，这都是大蒸笼，是各个酒楼借给陆舒窈使用的，蒸笼上还有刻刀刻下的各个酒楼的名字，寻味楼，江南春，四季斋等等，每个大蒸笼里都可以放下三十六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馒头，一笼就可以蒸出来三百六十个。

六个灶头蒸馒头，两个灶头蒸年糕，都是摞了十层，不一会儿就有隐隐约约的香气飘出来，随后就被旁边更猛烈的肉香盖住。

肥肉下锅炼出猪油，炒香酱料之后再把其他的肉块放进去翻炒，直到炒出香味，加水开始炖煮，赵大路和另外擅长大锅菜的厨子两个灶头同时开始做，这肉香味飘出去老远，有些孩童忍不住了就提前跑过来，然后发现围着灶的时候，从灶和

锅上面散发出来的热度会让他们更加暖和，再加上这让人口水直流的香气，他们更不肯离开了。

陆舒窈并不在这里，她和冯厨娘等人都在军营这边，这会儿他们正在包饺子，这些饺子是要分给所有人的，他们这些忙活的人，外面的那些贫民流民，以及城防军里的这些士兵。

这些天若不是城防军提供了方便，陆舒窈根本找不到地方去做这些事情。

不过这个量实在是太庞大了，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接近一万人，哪怕一人一个饺子，也得做一万个饺子，当然不能一人只一个，所以这些饺子从前天就开始包，刚开始是冯厨娘带着陆府的厨子做，后来陆舒窈的丫鬟们都加入了，等到这一日，陆菁菁、陆舒星和陆舒仪一直歪缠着老夫人，终于被同意跟着陆舒窈出门，然后一到这里就被安排过来帮忙一起包饺子，哪儿都去不了，自然也就没有了遇险的可能性了。

除了他们以外，那些贫民当中许多手巧的妇人也加入了进来，有人擀皮，有人和馅，有人跟陆舒窈她们一起包，包出来一板就送到外面，外面的温度低，饺子很快就冻上了，也不用担心放久坏了或者塌了。

冻硬实的饺子就计完数放到大大的木桶里面放起来。

陶原走过来：“东家，饺子已经有近八万的数了，把这些包好了就可以了，到时候外面也该开餐了。”

陆舒窈点点头：“好

的，我去找一下陆千户长，等会儿请陆千户长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倒不是陆舒窈不相信外面的那些流民贫民，只是经历过那一次混乱之后，陆舒窈就有了防备，哪怕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听话，也看起来非常感激她，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要是因为没做防备导致功亏一篑，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