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为沈小姐取心头血,他们作为殿下的卑职,一样可取。
可终究是殿下亲自取了心头血。
昨日深夜的景象历历在目。
男子丹凤眼燃着火焰,席卷着令人肃然动容的情愫。
那是甘愿付出所有的虔诚,那是如痴如溺的期盼。
他声线低哑得不像话,带着的情深:“不必。”
“为阿漪姐姐,孤甘之如饴。”
夜一与夜二堂堂七尺男儿不禁热泪盈眶,紧紧攥住拳头。
他们眼见着殿下将衣物脱落,拿起匕首往心口刺去,鲜血喷薄而出。
锥心之痛,非常人所能够忍受,殿下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殿下还下令叮嘱他们不得为沈小姐所知此事。
饶是他们深知殿下对沈小姐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是极为震惊。
无情不似情深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直叫人叹息不已。
……
皇城泱泱,红墙绿瓦,屋檐上的苍龙逐日,凤凰展翅欲飞,一派威严之意。
御园。
风朗气清,弥漫着阵阵香。
萧明鸢挨了重重二十大板,修养了半月有余,总算是肯走出永宁宫见人了。
她折断树上一朵幽雅淡然的梨扔落在地,抬脚一碾,笑得恶毒又畅快。
沈漪啊沈漪,纵使你自持才情双绝,目中无人,那又如何?
本宫是命中注定的神女,而你不过是一个命格浅薄的贱人,凭什么与本宫斗?
宫女蔷薇看着萧明鸢心情大好的模样,她长舒了一口气。
永宁公主这位祖宗被皇上与崔贵妃宠爱得无法无天,娇纵跋扈。
作为永宁公主的贴身宫女,如若公主心情不爽利,便拿她出气。
前些日子公主挨了板子,怨念冲天,她遭了不少罪,手臂上的肌肤没一处是好的。
今日永宁公主心情大好,她总会是不会受苦的。
“永宁公主。”蓦然,身后传来了一道泠泠的声音。
萧明鸢嘴角的笑意狠狠一僵,沈漪这个贱人不应是在床榻上昏迷不醒,为何会出现于此?
她目光怨毒地转过身,死死地望着盈盈而来的女子。
娉娉袅袅十四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沈漪走至萧明鸢面前,对上了其恨意森森的目光,她唇角浮起似有却无的笑意。
她声音徐缓软柔:“公主的身子骨可是大好了?”
这个贱人还有颜面问?
沈漪心思恶毒,害得她众目睽睽之下被重打二十大板,今日这个贱人又来揭她的伤疤?
萧明鸢冷哼一声,道:“不劳沈小姐记挂,本宫可是好得很。”
沈漪矜然点头,眸光落在萧明鸢的身上,若有所思道:“不过半月有余,公主便能下地行走。”
“宫中的御医当真是医术高明。”
萧明鸢俏丽的脸庞扭曲,沈漪在嘲讽她,怎么敢的?
她声音溢满了怒火:“沈漪,你这是何意?”
沈漪玉面淡拂,道:“臣女并无他意,不过是关切公主的身体罢了。”
萧明鸢气得浑身在发抖,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沈漪,你少在本宫面前惺惺作态!”
蔷薇在一旁心惊肉跳,公主今日为沈小姐气着了,回宫之后,她定会成为公主的出气筒。
沈漪眉间清然,如玉照水。
她对着萧明鸢无声一笑,用着唇语道:手下败将。
嗡一声。
萧明鸢的脑袋几欲气得炸裂,她走近沈漪的身边,用着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阴冷道:“沈漪,你嚣张不了多久。”
“本宫是命格高贵的神女,而你是一个命格浅薄的小贱人,注定会输得很惨。你且等着!”
言毕,萧明鸢怒气冲冲,拂袖离去。
她径直朝着崔贵妃的华乐宫走去,母妃骗得她好苦哇!母妃道沈漪这个贱人为国师高深佛法所控,危在旦夕。
如今沈漪却是安然无恙,还舌灿莲,气得她五窍生烟。
她恨极,恨之入骨。
蔷薇惴惴不安地追了上去。
沈漪立在原地,青色裙裾在微风中轻卷,掩映生姿。
她眸光浅薄,望着萧明鸢离去。
永宁公主深得贺元帝与崔贵妃宠爱,性情“率直”。
不过是三言两语激将,便透露出端倪。
沈漪淡淡地收回了视线,踏着青石小径朝着慈宁宫走去,纤腰不盈一握。
果然是崔贵妃与永宁公主所谋。
她的目光锋利如刀,她们如此之大礼,她自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