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薛明被谈话声吵醒，下床开门看见古翠拿着剪刀和木尺过来串门，她的二女儿赵美玲手里拿着软皮尺和粉笔。

是刘月娥请她们帮忙做衣服，薛明笑着问好，“古阿姨好，美玲妹妹好。”

“这孩子嘴真甜。”古翠打量薛明的乞丐装和草鞋，“二丫头去给你哥量量。”

赵美玲拿着软皮尺走到薛明身边，薛明张开双臂配合她测量三围身高和臂长，鼻子里闻到了香皂的香味儿。

刘月娥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二丫头快找婆家了吧，感觉这两个孩子挺般配的。”

乱点鸳鸯谱羞得赵美玲手足无措，一紧张刚才测量的尺寸全部忘掉，脸上也有了两朵红晕。

薛明感受到她的紧张就顺着老妈的话往下说，“美玲妹妹遗传了古婶子的贤惠将来肯定嫁到城里吃商品粮。”

一句话逗笑了古翠，摆脱农业户口进城吃商品粮是全体农村姑娘的梦想，支书家的闺女也不例外。

话题就此打住，测量完身体尺寸薛明在院子里洗漱，“妈，我去找二雷叔办事中午别做我的饭。”

刘月娥安排闺女多煮几个红薯片当干粮，对煮红薯片过敏的薛明赶紧跑路，从赵二雷嘴里打听光明镇黑市的位置。

薛明心说原来你们之间有勾结，不过会玩三仙归洞的都是牛人，于是摇摇头笑着说，“改天再玩吧，我没钱。”

“这年头儿谁家不断粮？我请一天假跟你一起去吧。”赵二雷还是不放心。

收到称赞的大姐有点飘，“我的手艺只能说一般吧，我爱人在皮革厂上班，这几双鞋都是他做的。”

一个挑扁担的中年汉子给他们5分钱的过路费，薛明也掏出5分钱给他们，跟着扁担走进毛竹林。

刚到镇上就被光明公社的民兵盘查，拿出介绍信蒙混过关直奔竹林村黑市。

“皮革厂？”薛明从麻袋里掏出狼皮筒子，“皮革厂收不收狼皮，我这个狼皮大概能卖多少钱？”

薛明拿在手里仔细看看，“大姐的手艺真是太好了，最爱穿的鞋就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儿。”

说话的中年汉子叫李致和，狭长的眼睛透着狡黠，穿着府绸做的褂子和裤子。

旁边有个摊位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玩什么，依稀听见你输了、你又输了这种既兴奋又嚣张的话语。

两个工作人员拦住薛明，“这里是马三爷经营的地盘，知道规矩吗小伙子？”

两双大号鞋1双中号鞋3双小号鞋，看尺码简直就是给薛明一家量身定做的，可惜薛明手里只有1块钱。

薛明看见一片面积很大的毛竹林，四面八方都是高粱地，竹林周围还有专门负责把风的工作人员。

薛明婉言谢绝，缠着他要到了光明镇黑市的位置，光明和竹林生产大队的交界处。

赵二雷愁眉苦脸，“半个月前12队的赵成去黑市买铁锅被公安抓住，支书去公安局跑三趟都要不回来人，你还是去集市买粮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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