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菁安是真的好奇。
他跟徐璈自小一起长大,外头的人只以为他是徐璈上不得台面一起胡作非为的狗腿子,实际上背过了外人他跟徐璈对着同一人叫爹。
此事连许文秀都不知道。
徐家未倒前树大招风,陈菁安自觉将身影融在了旁人难以察觉的阴暗里,背地里一直在帮徐璈打点一些不太能见人的事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徐家突遭大难被抄家清算时,他才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躲过一劫,还不动声色地摸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将近一年没见上面了,陈菁安想着自己偶有所闻的种种,眼里燃起了探究的光,低声怂恿:“说说呗。”
“小嫂子人咋样?你是不是……”
“她很好。”
徐璈冷眼瞧他:“我也用不着跟你说她有多好。”
陈菁安有些不死心,撇嘴说:“我这不是好奇么?”
“你是不知道京都里都是怎么传的,谁都以为你跟桑家的嫡长女一往情深,结果被瑞王横刀夺爱,还被桑家强行塞了个庶女,可憋屈死你了。那个不知名的小庶女在你手里不知能活过几日,好多人都在猜她什么时候会香消玉殒,都说是可惜了。”
“我瞧你春风得意的样儿,完全与谣传背道而驰啊!”
“怎么,感情是真的好?”
“你就那么稀罕?”
“跟你有关系么?”
徐璈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摩挲着指腹漫不经心地说:“桑冰柔如愿当上瑞王妃了?”
陈菁安翻了个白眼。
“怎么可能?”
“你们出城时小嫂子不是在城门前嗷了一嗓子吗?她与瑞王有染的谣传好不容易平息了,你又手贱让我在京都里再掀了一波浪,瑞王自来清高,不肯沾染半点会坏名声的脏污,他能咬牙把这样的人抬举成瑞王妃?”
想想前事陈菁安表情越发唏嘘。
“说来你跟桑冰柔险些成了夫妻,怎么下手这般狠?”
“她先是跟你有婚约是一桩罪,跟瑞王不清不楚的传闻又是第二桩,前后闹下来第一美人儿的高洁之姿多了污点,到现在还守在闺中,只怕是不好嫁了啊。”
徐璈本来不是会难为女子的性子,可不知怎地对着桑冰柔半点手软的意思也无,奔着闺阁女子最要命的地方甩了一刀,桑冰柔现在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亏大了。
徐璈听完意味不明地扫他一眼:“怎么,你还怜香惜玉了?”
陈菁安不屑冷笑:“那样的也算得上是需要怜惜的香玉?”
桑家可算不得什么好的。
如果他摸的方向没出错的话,嘉兴侯叛国一事或多或少还与桑大将军有些牵扯。
桑冰柔小小年纪人在闺中,却跟男子左右牵扯两家看牌,这样的美人儿再好看也是蛇蝎,拿来何用?
陈菁安想到这点眸色多了几分晦暗,盘腿仰头望着徐璈说:“你这么稀罕小嫂子,万一桑家跟徐家藏有家仇的话,那你可就麻烦了。”
“想过怎么给小嫂子一个交代吗?”
徐璈默了片刻话声淡淡:“她不需要这样的交代。”
桑枝夏与桑家关系不睦,唯一牵挂放不下的,就是被困在内宅中遭罪的生母和幼弟。
假以来日真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只要能护得住这两人的周全,桑枝夏大概都懒得理会其余人的死活。
她压根就不在意。
陈菁安不太懂徐璈的自信从何而来,顿了顿说:“这边的事儿我扫尾,那个姓吴的孙子我也会盯着,你是再留一段时间还是赶着回去?”
不等徐璈说话,他就说:“你现在不方便露面,万一被人察觉到你离开了西北麻烦不小,不过你要是想留的话,也不是不行,我想想法子?”
“事儿办完了,我留下做什么?”
徐璈一言难尽地看他:“留下陪你么?”
陈菁安从善如流的微笑:“你要是想陪我当然也可以,虽然……”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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