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六婆大怒,掀起车帘就骂:“一群跟风毁姑娘名声的绝后玩意儿,你们再敢满嘴喷粪的诋毁我们秦家姑娘,老娘就挑粪去你们家门口泼,让你们臭得没法过日子!”
“敢问,可是秦家女眷?”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走了过来,行礼问道。
秦六婆像只张翅护崽啄人的母鸡,喷着口水骂道:“明知故问,想要吵架就直说,别来拽文,老娘不怕你们!”
“哈,这成语用得好,秦家不愧是耕读之家,连妇人都这么有学问。”一道老年人的声音传来,县城门旁边的一辆骡车里,一名老妇人被人从车里扶了下来,对那名仆妇道:“辰嬷嬷,这种时候,你该直接报家门邀请客人才对,没必要多问。”
辰嬷嬷转向老妇人,微躬着身子,道:“老夫人说得是,是老奴不会办事儿。”
秦六婆都看懵了,见那老夫人一身气势,觉得对方是个厉害人物,怕了,赶忙缩回车里:“五嫂,外面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我怕自己骂人太狠,给她骂晕过去,你去应付。”
秦奶奶赶忙下车,对老妇人道:“这位老夫人是哪家的?寻我家何事儿?我家还要赶去衙门告官,实在不得空。”
告官这话用得好,证明秦家是有理的一方,且坚定了跟方家打到底的决心,关老夫人赞赏的点点头,又笑道:“上公堂是男人们的事儿,你们随老妇回关家做客,咱们用新染料染布作画玩。要是衙门需要问女眷话,派人来关家问就成,没必要让女眷去公堂说。”
秦奶奶惊了:“您就是关老夫人?”
关老夫人笑着点头:“正是老妇。”
这话一出,城门口的人群炸了:“这就是关老夫人?听说她的手帕交都是有诰命的贵夫人!”
“诶哟,关老夫人亲自出面给秦家撑腰,秦家真是走大运了!”
城门口,围观看热闹的县城人都惊了,是不敢再嘲笑诋毁秦家。
可也有人不忿,扯着嗓子喊道:“仗着身份把疑犯一家接家里去,这分明就是妨碍衙门办案!”
辰嬷嬷一提气,反问道:“案子还没审,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未可知,单凭方家一面之词就给秦家定罪,简直毫无道理!要是真相大白后,证明是方家恶人先告状,那秦家姑娘被坏的名声又由谁来负责?你们自投监牢负责吗?!”
这话是把在场的人都给震住了……他们就是来看看别人家的笑话,爽一把的,怎么可能去为此负责?
关老夫人适时的道:“所以呀,未免造成更大的后果,由老妇出面,邀请秦家女眷去家里做客,乃是最周全之法。”
“要是衙门查出方家没有诬告,老妇会亲自把秦家女眷送去牢房。可如今老妇却不能任由清白姑娘被人继续诋毁下去。毕竟秦家是给咱们宝福县带来财路的有福之家,哪能让小人给害了去?!”
一番话说完,有良心的人家是纷纷发话了:“关老夫人说得对,事情的真相如何,还不清楚,咱们不能帮着方家害秦家……要不是有秦家的新染料,咱们哪里能卖草赚钱?”
“还有未嫁罚银。七月初的时候,也是因着秦家,那些交不起罚银的人家才没有贱卖姑娘。秦家为咱们宝福县做了这么多好事儿,咱们就算做不到报恩,也不能报仇吧?!”
“对,咱们可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儿。”
“让开,把路让开,让秦家女眷去关家!”
城门口,拥堵的人群纷纷朝两边散开,给秦家女眷的车辆让出一条路来。
秦爷爷很感激,过来道:“多谢乡亲们。”
秦六婆憋不住了:“谢个屁,就这些听风就是雨、害咱们秦家姑娘名声、见不得咱们秦家好的混蛋,哪里值得咱们秦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