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醒来的时候,窗帘正好被风扬起来,湿粘粘的风吹在她脸上,让她不自觉地清醒了不少。这个房间……好像是单修哲的客房。现在连住房都不让她进了……她苦笑。
正想下床,单修哲开门进来,她下意识地就把身子往床头瑟缩了一下。单修哲眸中的惊痛一扫而过,他站在门边,并没有想到再进一步的意思。
“我把离婚协议书重新起草了一份,你看一下吧。10%的单氏股份,一套别墅,还有城西那边的不动产,这样的条件够了没?”
单修哲就像在酒场上谈生意一般,话语流利,咬字清楚。
凌桃夭直直地看着她,只问了一句:“孩子的抚养权呢?”
“孩子你没有权利跟我争,”单修哲眼眸一冷,语气也不自觉地低沉了下去,“他姓单,以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单修哲!”凌桃夭声音沙哑地吼叫起来,“你凭什么剥夺我身为母亲的权利?!你凭什么?!!”因为这大吸气,伤口又不听话地疼了起来。凌桃夭捂住伤口,重重地呼吸了几下。
她已经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了,跪下去求他,连半点尊严都不要,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对她?不是曾经把爱挂在嘴边的么?他的爱,是说没有就可以没有的吗?为什么他可以变得这么快?当初因为小然的事情对她冷淡,她可以不计较,可是他怎么可以连这个孩子都抢走呢?
“凭我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凭你不配当一个母亲!”单修哲一字一句地说出来,眼眸似刀,“如果你现在签字,我还可以让你以后不定期地见他一面,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见他。”
凌桃夭猛地顿时了,她望向单修哲,轻声问道:“你肯让我见他吗?”
“只要你签字,”单修哲有些不耐烦,“你应该清楚,就算你想和我打官司争抚养权,你也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无论是条件和环境,你都给不了孩子。”
凌桃夭垂下眼帘,沉默半晌,空气里的沉默肆虐,舌尖上的几个字在凌桃夭嘴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吐了出来:“好,我答应你,我和你离婚。不过,我现在就要见我的孩子。”
“好,我把孩子带过来。”单修哲转身,消失在门口。在走廊的尽头,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睫毛低垂,深深的看向凌桃夭所在的那个房间,那种目光,深沉地恍若深处的大海,没有阳光,堕落在黑暗里。
他这一辈子,做过不少残忍的事情,这一次,大概是他这一生做过的最让他痛不欲生的选择。
房间一下子由刚才的剑拔弩张变得清静下来,凌桃夭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她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了。心脏激动地快要跳出来,她慌忙下床,开始四处照镜子,自己这副虚弱难看的样子不能让孩子见到,她一定要变得漂漂亮亮的,让她的孩子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上她。
不行,要洗个脸,梳一下头发。凌桃夭连忙跑进洗手间,开始梳洗打扮起来。因为高兴,连脸色都不自觉地红润了不少。
然后,准好一切,她就坐在床上,乖乖地等着单修哲把孩子抱过来。她等了很久,房门外一直都没有动静。凌桃夭觉得奇怪,可是又不敢乱跑,害怕惹恼了单修哲,连这一次机会都失去。
终于,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凌桃夭的笑容刚刚绽放,就看见单修哲后面跟着的警察。
她呆呆地看着单修哲,声音犹疑:“孩子呢?”
单修哲没有说话,反而是他后面的警察,亮出了身份证明:“凌桃夭,我们是重案调查科,你涉嫌利用你名下的秘书培训公司洗黑钱,这是逮捕令。”
凌桃夭的表情愈加迷惑了起来,她重复了一下刚才警察的话:“洗黑钱?我的公司?”怎么可能,她的公司清清白白,做的是正当生意,什么时候洗黑钱了?她猛地一个机灵,最近的公司一直都是单修哲在替她打理,难道……这不可能!他再怎么恨她,也不会陷害她坐牢的!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只是她还没有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