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欲言又止神情略有郁色的小姑娘,裴观鹤眼眸微动。
虽然她没说什么,然他也知道她心中所想。
轻快的心绪尽数褪去,眸色沉寂。
他已没有回头路。
但....垂眸看向旁边显然心情已有些低落的人儿,一抹坚定之色逐渐浮于眼底。
但他会努力活着,
尽可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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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竹苑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李柯。
看着案前还浑然不知悔改的逆女,李柯气得脖子青筋直冒,“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我有什么错!”
哪怕心里已经有些打鼓,但李宁灵面上还是一副桀骜不驯死不低头的模样。
“你..你这逆女!”
李柯气得又欲抬起手,但想到什么,还是死死控制住了那股冲动,瞪眼四处察看,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具,这才回头看着案上的茶杯。
拿起一个青花瓷杯怒而摔地,安静的书房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
“啊——”
李宁灵被四分五裂的碎裂瓷片吓得缩了缩脚,随后看向因听到她惊呼而立马站起来查看她动静的李柯。
眼睛倏地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又打我!你为了那什么劳什子世子又想打我!”
见一向皮实顽劣的女儿突地哭了,还在怒头上的李柯也顿时慌了起来,想过去哄她,但思及她刚刚顶嘴的样子又有些抹不下脸。
良久,叹了口气。
语气讪讪,显然已经没有之前的底气跟怒气。
李柯:“咳....我这不也没有砸到你吗......”
“我不管!你就是为了一个外人又想对我动手!呜呜呜......”
“哎......”
看着一向鲜少落泪的女儿哭得这么伤心,李柯也心疼了。
他成婚晚,生宁灵的时间也晚,极近不惑之年才有了这么个唯一的孩子,哪能心里不疼爱。
但....想到她今日做的事,李柯又叹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爹知道你心里有气,因为你觉得爹此举就是拿全家性命在赌,或许你也认为爹没有把你跟你娘放在心上。”
看着已经停下来正抽泣着静静听他说话的女儿,李柯终是走了过去抚了抚她的头,目光慈爱,“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在爹心里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李宁灵:“那你为何.....”
明白她的意思,李柯笑了笑,背手走向案前,“宁灵啊,这次就当是爹的自私吧。”
李柯:“二十七年前,晋国势弱,敌国势强,两军交战中,我方节节败退,最后致使烟洲被围,十万敌军攻我当时驻守的烟洲,而我方那时仅剩两万兵力,我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寻求援助,可迟迟未有回信,十五日,整整十五日,宁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李柯笑着回头看向神色已然凝重的女儿,“意味着烟洲已经是一座弃城,意味着我们两万人用性命鏖战苦苦坚守下来的烟洲已经被朝廷所弃,意味着我们那些牺牲都是无用的,意味着烟洲城里几十万的晋国百姓都将家破人亡。”
“可是啊,就在我们绝望之际,整个烟洲几十万的百姓绝望至极,裴煜带着五万大军从晋国的另一面边界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