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妖界之外的人族大陆，叶言学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掠景。

“睡好了吗？”他体温冰凉的娘子用暖玉符捂热了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顺着布满薄汗的脸颊一路游弋到后颈，捧着他的脑袋凑过来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叶言学的眼睛有些刚刚苏醒的迷蒙，但很快恢复了清明，他想起塔楼之上的重逢，颠倒的神魂微微发颤，十分眷恋地把头埋进掠景的脖颈深深吸纳着属于她清寒的香气。

这香气来自千里肃杀的临雪渊，寒意冻住了掠景血液中的杀戮之气，留下极淡的冷香。

“我做了一个梦……准确来说是很多个梦，繁复诡谲，不断变化。”叶言学嗓音含混地说着。

再准确来说，那不是梦，而是记忆。他暗暗想。

但那些都是熙照相关的记忆，那五百年叫他感觉通体恶寒无法招架的悲惨遭遇，叶言学无从对掠景提起，无论怎么说都像是在替千年前的自己开脱，掠景没有理由去感同身受那些神木熙照所经历的触目惊心的失望。

所以他只好缄口不言。

“现

在你醒了，有我在，梦里的那些将不能再伤害你。”掠景抱着他消瘦了不少的身体，心疼地缓缓拍抚着。

“我们现在在哪里？”

“你睡了很多天，我们现在在南疆大陆和西界大陆的交界处，一处迷障山林，西界边境在戒严，世家联盟从两天前不断派遣门徒进入妖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施予和长安昨日出去打探消息了。”

叶言学轻嗯了一声，上一次他着急进入妖界去长寿泉山脉找那“不可言说之物”，虽然发现了西界联通妖界的结界处有不寻常的守卫，却也没顾上探究一二，如今看来也许是被压迫的非人族们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