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袁华见赵山河踌躇不定,似乎心思没全然在承包罐头厂销售权上,可他急等着用钱,陪赵山河玩不起,心想着必须要借一把东风了。
吃完了晚饭,他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老丈人家。
这两家的有线电话全都是他当上了罐头厂的副主任后装上的。
也算是用官职之权,行自家人方便。
“袁华啊,这么晚打电话是有啥事吗?”
晚上吃饭,洪长海喝了二两酒,正迷迷瞪瞪躺在床上睡觉呢,一通电话铃响,把他吓得一激灵。
“爸,你以前不一直说和苏正山关系好嘛,我最近想和赵山河合作,可这小子滑头的很,不好摆弄,你看有没有可能通过苏正山的关系让他从中给说和说和?”
“啥,你要和赵山河合作?”洪长海啧了啧舌,“袁华啊,你好歹现在升了,是罐头厂的副主任,要是继续奋斗几年,说不定都能熬上个副厂长当当,就你这身份……和赵山河那个混子合作,说出去不好听啊!”
“爸,您老了,有些事儿看的不明白,赵山河现在身份可不简单,就连咱们总厂的厂长刘振邦都要给他三分颜面,我要是能和他合作,日后这仕途肯定远走越远。”
洪长海老半天没吭声。
“爸,你还再听吗?”
“咳咳,听着呢,前些天因为置换房的事儿,我还和赵山河一个桌上喝过酒,这小子现在变化确实很大,可要说和你合作,他的身份不够格,他一个穷混子出身,就算再有钱,可哪能跟你一个副主任攀上关系啊!”
一个有权,一个没权。
那在洪长海心里可是天壤之别。
老一辈心里都是这个思想,任由你有金山银山,可都比不过搞仕途的风光无限。
“爸,你可别这么说,现在的罐头厂可犹如海上浮萍,说不定哪一下就得被个浪花拍死,我这刚坐上副主任的位置,根基不稳,我必须得和赵山河合作,才能保证我在罐头厂走的长远。”
李袁华苦口婆心,可洪长海油盐不进。
电话筒,传来了粗重的呼吸声,显然是不忿。
“屁吧,偌大的国营总厂子怎么可能会倒闭,你别看罐头二分厂倒闭了就寻思着这总厂也岌岌可危了,我告诉你,就算是南城的天塌了,这国营的厂子也不可能塌,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总厂给我奋斗,洪凤现在可是正经八百的小学教师,年年评优,将来说不定都能被提拔成校长,你可不能落伍,我这老脸就指望你俩给我撑着呢,你要是想合作,随便找哪个领导都行,就这赵山河不行!”
洪长海这是发话了,虽然之前饭桌上他没少夸赵山河,但那也是场面话,说到底,他心里是瞧不上赵山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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