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问道：“只能靠‘前车之鉴’吗？不能提前发现？”

“慢！”程灵素立刻喝止了他，再次强调，“都跟在我身边，别走远！”

当初石万嗔为了试毒，拿慕容景岳当小白鼠。《药王神篇》明确写了三大剧毒无药可解，薛鹊不信，捉了程灵素要让她也中毒，看她如何自救。胡斐为了救程灵素，反而自己沾了毒药，程灵素为了救他，以身吮血，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如今，他替代了程灵素，居然老天福佑没死，他们不知内情，必然以为三大剧毒有方可解，比拼死也要来抢夺解药。

“人在那边！”周重阳忽然转头朝向树林，转身就要窜进去抓人。

她边说着，到路旁去折了几根树枝，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许黄色粉末，抹在树枝上，然后晃了火折点燃，分给胡斐和周重阳一人一根。

“是石万嗔？”胡斐问道。

程灵素道：“他们不会死心的。就算没有《药王神篇》，他也认为我师傅一定著有毒经记录下毒之法。且大师兄身中三大剧毒，就算已割去手臂，一个月之内若无解药，仍然毒发不治。他们看到大哥安然无恙，必然要来抢夺解药。”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药王神篇》只是医书，对下毒毫无作用，让他们死心算了。”路过弹了弹怀里揣着的书。《药王神篇》现在是他的学习之物。

他话未说完，程灵素忽然将他推向周重阳，然后一跃开去。路过回神定睛一看，只见程灵素挡在胡斐身后，指间已弹出一股赤色烟雾。那是她惯用的赤蝎粉。

路过循声望去，只见门口被程灵素堵着两人，一个做中年文士打扮，颇有书生气质，只是左袖空空，想必是手臂已断。他身边的是一个驼背的女子，正低头跪着，还在不停忏悔：“石万嗔不念丝毫师徒之情，明知那毒药无药可治，还下在你大师兄身上。今日他又在杨林道上下毒，要害死小师妹抢夺《药王神篇》。小师妹本领高出他一大截，是我们有眼无珠，罪该万死。思前想后，觉得愧对师傅，就算小师妹要替师傅清理门户，我们俯首甘愿，只求小师妹能让我们重新回到师父门下。”

“小师妹，是我们错了！”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颤颤巍巍，声泪俱下，听着极为可怜。

路过顿时明白，劲敌到了。果然，程灵素对着门外，冷然道：“大师兄，三师姐，怎么你们不见你们的新师父？”

程灵素点了下头，低声道：“是‘林霰’。此毒经由‘桃瘴’的瘴毒改进，无色无味，不易察觉，比‘桃瘴’更厉害百倍。沾上之后，非得全身溃烂不可，就算侥幸活得命，也生不如死。”

路过立刻警惕了起来，低声问：“可是有毒？”

程灵素细细解释完毕，路过还借由化学知识与她又深入讨论了些，算是掌握了这“林霰”的毒雾和驱散“林霰”的毒烟。

路过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同样，学无止境。重阳，你也要记住这句话才好。”

路过也赶紧过去，在她身边坐好，同时提醒她道：“这两个人心肠歹毒又狡猾异常，灵灵别上当了。”

“拿着这火把慢慢烧。”程灵素说着，从马背上跳下，拿着火把在面前慢慢移动，做着示范，仿佛前面有什么挡道的，要把它烧掉似的。

程灵素瞥了他一眼，道：“那就死有余辜。”

路过点头受教，又问了怎么解毒的问题。程灵素指点详细，路过也听得认真。周重阳对此没兴趣，却为了讨好程灵素努力听着。胡斐吃过毒物的苦，对此向来持着三分恐惧七分排斥，见他们都沉迷在毒物之中，他倒也没有反感，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环境，以防又有什么不测。

“人也走了。”周重阳有武无用武之地，望了树林另一头，有些憋屈。

程灵素哼了一声，道：“贤夫妇膝盖可真软，跪了原来的师傅又跪新拜的师父，如今又来跪小妹，小妹可不敢当。”她说着，转身进了客栈，找了一张空桌，在最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坐下。

“是。”程灵素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跟上咱们了。如今他们在暗，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了。大家千万别轻举妄动，别离我三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