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毒？”沾在手上的毒黑如墨漆，石万嗔从刚才看到就心底发麻，连带着也觉得被毒血沾处也是发麻发痒，只觉得自己中了极厉害的毒。此刻听他们居然有意要留自己一命，自是大喜过望，道：“贤侄女，我服了。你放了我，我再也不跟你抢《药王神篇》了。”

路过想到原著里慕容景岳中了三大剧毒的毒，的确也是被七心海棠给毒死了，恐怕果真是不可行。他又叹了一口气，笑道：“好在现在有了小白鼠，尽管做实验。”

程灵素道：“他事先必有吃化解百毒的丹药，这毒可能无效。”

路过挑了挑眉。前头他们不知他身份，当他是故弄玄虚，现在知道了，就开始猜测是什么高深的毒药了。其实，事实就是他在故弄玄虚，只不过是唬曾铁鸥一定要放了袁紫衣才能解毒。纸只是普通白纸一张，曾铁鸥前面被毒了嗓子，又见到“毒手药王”的弟子在此，哪里还相信只是普通纸。

路过头也没抬，反问道：“有什么疑问吗？”

路过不死心，再次确认道：“灵灵，你师父当初教你解毒之法时，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路过瞧他们似乎也不甚失望，又吩咐道：“切断他们的琵琶骨。”

路过看她也犹豫，好心地又问石万嗔道，“有人说我残忍。这样好了，老石，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们。第一、削掉琵琶骨，留在我身边学《药王神篇》；第二、举刀自裁去给姜铁山和姜小铁赔罪去吧。”

这僵硬的手脚已经往上了，他还活着虽是奇迹，但也不一定是奇迹。原著里程灵素抱着必死之心去替胡斐吮毒，她没有吃掉那三颗“生生造化丹”，也就没办法确定，如果她吃了，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能多活几天。他必须得趁毒发之前，找出解毒的法子，不然一切都是免谈。

程灵素惊讶地望了路过一眼，她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是想帮他们，救他们一命。周重阳与胡斐原本还觉得他手段有些过了的，这会儿也总算稍稍平衡了些。

程灵素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实难抉择。虽然听说他们的狠毒后，的确想清理门户，但真的制服了他们，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们赶尽杀绝却又有些不忍。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周重阳已经窜了上前，出手迅速，两根手指点向石万嗔胸口。石万嗔中指一弹，一阵毒粉洒出。周重阳也不退缩，直接变指为掌，掌力吐出，将毒粉尽数逼了回去。

路过挑挑眉，道：“重阳。”

“路……路大侠。”石万嗔搓着手，讨好地问道，“前头你在纸上给那姓曾的武官下的是什么毒？我们……都没有看出来。”

“公子……”程灵素不知道他作何用意，迟疑地问了一声，却也没出口反对。

路过点头道：“对。我在想，就算你师父说得对，三大剧毒无药可解。但是这时间是推进的，那时候无药可解，不一定现在无药可解。例如，你师父活着时，这天下可没种出七心海棠，但是现在却有了七心海棠。哎呀，对呀，七心海棠，万毒之王，若用它来以毒攻毒——”

程灵素微微蹙眉，迟疑地问：“你是说……”

三人当下不再言语，只觉得反正掌握了更高的用毒手段，武功也是其次。且武功就算废了，以后也可以再练回来。周重阳在三人膻中穴各拍了一掌，散了他们的内息。

周重阳道：“路大哥，这个……残忍了些。”有悖你路大侠侠义为怀的英明啊！

程灵素无奈，只得依他。看他又在看三大剧毒的解毒之法，她也沉重了起来。这三种剧毒唯一的解法就是大夫吸出毒血，再用药祛毒，一命换一命。对于吮毒者的下场，必死无疑。

周重阳无奈，只得动手，捏断了三人的琵琶骨。三人痛的脸色发金，额顶冒汗，还谢着路过的不杀之恩。

路过无奈地道：“我都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们想学《药王神篇》，我却已经对《药王神篇》滚瓜烂熟，你们怎么还敢抓我做人质？”他边说着，又拍了拍石万嗔的手背，提醒道：“还没发现吗？我再提醒你一下，我姓路名过字改之，如果这个名头不太响——”

程灵素待他洗漱完毕后，敲门进来。路过正在桌前反反复复地翻看着《药王神篇》里关于孔雀胆、鹤顶红和碧蚕毒蛊的记述。

程灵素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留下石万嗔等人。她怕是做梦也没想到，路过第一次动手下毒，毒哑了曾铁鸥，深深地尝到了乐趣，哪肯每日只听着看着纸上谈兵？拿普通人做实验，他还没那个尺度下不去手，但对于那几个人，既然他们对《药王神篇》如此痴迷，就让他们“祭书”好了，反正原著里他们早就是死人了，他救了他们性命，他们就当是报恩吧。

程灵素看着他们如此可怜，不忍再看。

路过呵呵笑了两声，道：“老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事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人活着就得有点信念。别说现在只是不小心失手了，就算是少了胳膊、丢了性命，那也得坚持朝自己的目标前进。你说对不对？”

路过一得自由立刻窜到周重阳身后，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道：“你们就当我没说吧。”其实他本来是要说“或许‘毒手医仙’更响亮一点”，以此来震慑石万嗔，哪知道原来“路过”的名号就已经够了。这样更好，他也不太愿意老借用别人的名头。

“残忍？”路过视线又扫了一眼石万嗔三人，道，“武功没了还能练回来，不削琵琶骨，留他们有力气的在身边，那是对我们残忍吧。还是……灵灵，你想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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