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某些人自觉带入歪脖子树,闻言歪了下脖子。
郁南觉得好笑,但忍住了,特真诚道:“好,我记住了。”
周玉荷知道分寸,再隐私的问题就不该问了:“你是楚氏集团的员工吧?”
周玉荷话音一落,李信扬立刻提溜起来。
楚究可是下了死命令,周一上班就开了郁南,要是周玉荷知道此事,恐怕不仅开不了,还要给对方升职。
李信扬又瞟了眼后视镜,暗示性地咳嗽了声,想让楚究想办法转移话题。
两人的眼神在后视镜中相遇,李信扬确定楚究已经接收到了信号,但楚究不为所动。
郁南直觉楚究并不想让周玉荷知道他在楚氏上班,不想顶着救命恩人的帽子获利,毕竟救人是一件特别纯粹的事情。
而且周玉荷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她就是楚氏集团的前董事长,所以郁南也装作不知道。
再说,明天他就要把辞职报告拍在楚究的办公桌上了,迟早不是楚氏员工。
他也没有立刻回答周玉荷的话,静静等待着这暗度陈仓的两人怎么转移话题。
结果楚究不开口。
郁南都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但他就跟一尊蜡像一样无动于衷。
眼看周玉荷的话再不接就掉地上了,郁南只好笑着开口:“周阿姨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楚氏上班?”
周玉荷:“好多楚氏的员工都住在那里,我以为你也是。”
郁南没有顺着她的话,而是绕了个弯子说:“那里的公寓条件不错,而且离楚氏办公大楼近,所以很多员工都住在那里。”
两人来回聊了两句,郁南没确切说是不是楚氏员工,周玉荷当然知道他不愿意说。
为了掌握话题的主动权,郁南开口了,“周阿姨,以后你可不能这么晚还在外面跑了,早点睡觉对皮肤好,您本来可以看着像三十多岁,硬是熬到现在看着都四十出头了。”
周玉荷年轻时为了撑起楚氏,她一向刻板严肃,怕她的人很多,几乎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
她以前再雷厉风行,现在也只是个退了休的65岁老太太,听郁南这么一夸,简直乐开了花。
郁南本着会说话就多说点的原则,“您不知道,把你抱上担架的医生吐槽说,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高血压晕倒了,估计是爱熬夜,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熬夜。”
周玉荷乐得哈哈大笑,她当然知道郁南的话里有几分夸张,但并不是谄媚,只是单纯想逗她开心。
周玉荷:“是吗,你骗我的吧,哪有这么夸张?”
郁南一本正经哄人开心:“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救你的时候都在想,这位女士,你快醒来,想想你年幼的孩子,他可不能没有你啊。”
周玉荷笑着眼泪都出来了,“哎哟,你这孩子嘴真甜,我儿子都32岁了。”
郁南一本正经摇头:“看不出来就是看不出来嘛,你俩站在一起像大哥和小妹。”
楚大哥:“……”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别人夸她年轻,周玉荷笑得开怀,“你真会哄人开心,你一定是家里人的开心果。”
郁南怔了下,神情片刻落寞之后若无其事接过话:“所以周阿姨你要按时吃药,保证睡眠,饮食清淡,适当运动,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才好。”
周玉荷:“好,听你的,知道了。”
郁南跟着笑:“这就对了嘛。”
周玉荷刚抢救完就出来参加聚会,看来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384个月的幼童楚大总裁也微不可察地提了提嘴角。
郁南插科打诨,车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楚究这尊冰蜡像而过度沉闷,下得气势汹汹的雨像被车里的氛围感染了一般,越下越小,等到水晶湾时,雨已经停了。
郁南提着布袋子下了车,朝周玉荷挥手告别,没察觉不小心遗留的宣传单子。
郁南走进单元门,就看到了房东。
房东:“可以啊小伙子,宾利车送你回来的啊,那我这个房子还续不续租了?本来要涨400,但你租了这么久,只涨300。”
郁南知道这房东也是个势利眼,估计房租涨太狠租不出去,想着让他续租。
郁南笑笑:“不租了。”
房东:“算了算了,那涨200吧,3200一个月,不贵了。”
郁南也没跟他说实话,半真半假道:“大哥,不是的,我要搬去大别墅了。”
房东愣了下,看了下他那个绿色袋子,哈哈大笑:“小伙子蛮好,哎呀出息了,找了个好男朋友?”
郁南:“对对对。”
房东:“那有朋友租房子的,跟我推荐推荐,报你名字给便宜。”
郁南:“好好好。”
郁南应付完房东,回到房间琢磨着写辞职报告。
而宾利车里,郁南下了车,车里三个人,明明和最开始一样,此时却像空无一人似的,安静得可怕。
楚究笑了下,“信扬,开发区项目标书第五页写的什么!”
李信扬一头雾水,“这我记不住啊董事长。”
楚究阴阳怪气:“记忆力这么好,居然记不住?”
李信扬:“……”他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