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里的“做”指的是做什么,黎棠的脸瞬间涨红:“……这种事,哪有什么好不好的。”
“没有吗?”蒋楼问。
“就算有,我也没法去……去对比啊。”
蒋楼笑一声:“你要是愿意,有的是办法对比。”
“为什么要去对比?”黎棠不明白这个假设的意义,“只跟你一个人做这种事,不行吗?”
蒋楼没说话。
黎棠忍不住追问:“难道,你希望我跟别人做这种事?”
蒋楼别开视线,看向桌上的残羹:“还吃吗,不吃的话——”
黎棠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伸手扳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回答我,你希望我跟别人做这种事吗?”
蒋楼眨了一下眼睛,黎棠预判道:“不准闭眼。”
亲密的相处足以让黎棠摸清蒋楼惯使的伎俩,也知道他即便嘴硬得要命,却很难做到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谎。
在与对峙无异的氛围中,到底是蒋楼败下阵来。
他直直看着黎棠,很轻地叹一口气:“不希望。”
黎棠对蒋楼难得的坦诚十分满意,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下:“那就别做这种假设,好扫兴。”
虽然,在使用强制手段迫使蒋楼说真话时,黎棠就料到之后会被“报复”。
唯有微末风声的静谧春夜,酒店二十七层的套房中,一只白皙而纤瘦的手,颤巍巍地往床头方向伸,目标是开关,想把最后一盏床头壁灯关掉。
却被另外一只大一圈的手覆了上来,十指相扣,骨节绞紧,仿佛能听到汗水摩擦的咯吱动静。
粗重的喘息中,夹杂着蒋楼暗哑的声音:“别关……让我看着你。”
而黎棠,已经完全发不出,或者说是不敢发出声音。
哪怕来之前做足准备,预计了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黎棠还是低估了实战与理论的差距。
加上蒋楼刚被他拿捏过,夺回主动权后仍有几分怒意,怎样能让他感到羞耻,让他濒临崩坏,蒋楼就怎么做。
蒋楼甚至不允许他脱掉衣服——只让他自己掀起下摆,把想要被亲吻的部位露出来。
等到黎棠强忍羞涩将毛衣掀了起来,蒋楼又迟迟不碰他,而是撑在他上方,用一种品鉴的挑剔眼神,冷淡目光一寸寸扫过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仿佛是在估价,或是打分。
等到黎棠受不了,松开攥着衣服的手,去搂蒋楼的脖子,试图靠得近一些,蒋楼一把捞起他的衣摆,塞到他嘴里,命令道:“自己咬住。”
黎棠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被蒋楼这样粗暴对待。
这让他有一种即将面临狂风暴雨的兴奋,和轻微而持续的疼痛一样,能让他从现实中脱离,获得灵与肉共振的快感。
于是听话地张开嘴,牙齿咬住毛衣一角。
像是用绳索,把自己捆了起来。
而这种事,第一次,比黎棠想象中要疼得多。
虽然后来,感官逐渐被合二为一的战栗封闭,剧烈的震荡中,黎棠也只来得及说:“蒋楼……哥哥……疼,慢,慢……”
蒋楼却没有停下来,他自上而下俯视着黎棠,任他时而蜷缩时而挣扎,无情地宣判:“不够,还可以更疼。”
好像身下的人越是示弱,流的泪越多,越是能激起凌虐欲。
不够,还不够。
想把他劈开,搅碎,看他痛哭流涕。
毕竟只有足够疼,才能被铭记。
直到最后,黎棠也没能挣脱禁锢。
甚至在紧要关头,被蒋楼的手掐住脖颈。
随着进入肺腑的空气愈渐稀少,黎棠头晕目眩,整个人仿佛飘了起来——他又看见自己变成了蝴蝶,透薄的翅膀扇出残影,飞得那样拼命,却一点一点地,被一团刺目的白光吞噬。
等那力道松开,黎棠呛一口唾液,咳嗽起来。
眼前又变成黑茫茫一片,仓皇中黎棠紧紧攀住蒋楼的肩膀,睁大眼睛去寻那模糊的人影轮廓。
这种时候,人只会本能地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却忘了,推他下去的,也是这双手。
事后,黎棠一面回味着刚才的刺激,一面后怕:“你怎么敢,万一真把我掐死了……”
蒋楼拧开瓶装水,一口气灌下半瓶:“要是你死了,我也跑不掉。”
房间是用蒋楼的身份证开的,从学校门口,到车上,再到酒店大堂,电梯,一路都有监控。就算他真要动手,也不至于这么蠢。
黎棠听了他的话,瞪圆眼睛:“你还真想过?”
“怎么会。”蒋楼笑了,“我怎么舍得。”
黎棠也笑,他喜欢听蒋楼说“不舍得”。
由于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黎棠抬胳膊都没力气,膝盖碰一下蒋楼:“我想喝水。”
他躺着不愿起,蒋楼就自己先喝一口,手掌拖住黎棠的后脑,唇贴着唇,将水渡过去。
黎棠喝完一口表示不够,还要,蒋楼耐着性子喂了几口。
亲着亲着,又擦枪走火。
这回黎棠放开了,四肢并用地爬到蒋楼身上,嘴巴去碰他凸起的喉结,感受它随着呼吸错乱而起伏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