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报警了吗?”谢衍拨开人群问。
众人面面相觑,“报……什么是报警?”
“有有有……人去报官了。”有个平头百姓,磕磕巴巴地回答。
谢衍一拍脑门,看来还是在剧中。
“他们都是什么人?可有认识的?”袅袅问。
她没有贸然出手,这不是现代的法治社会。万一是地痞流氓火拼呢,就会很棘手。
“不知道,就是突然冒出来的。”
“不对,画舫中有个美丽女子,多半有人见色起意。”
“一个女子牵扯这么多人吗?”谢衍眯着眼睛,望向河面。
“我南黎人,心中有侠气。救人于危难,也是常有的事。”说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说到这时,竟然垂下了头,似乎对自己坐以待毙的态度,很惭愧。
袅袅朝身后看了一眼,官兵迟迟不来,水中央的打斗越来越厉害。如果真的有无辜女子……
她当即跳上了一条画舫,对着掌柜的说,“划过去。”
谢衍也跟了上来。
掌柜却怕惹事,谢衍却使出了格斗中的一个小擒拿,“去不去?”
“去去去!”
待船至央心,袅袅找到了一条船板,飒飒地抡了起来。
水中的人齐刷刷“哦”了一声。
没见过这么大力士的。
“啪”,船板分开两个打斗的人!
“啪”,船板又分开两个打斗的人!
“想要活命,停止打斗!上到船上,官府自有定论!”
果然,好几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人,争着往船边游。
上了船来,一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大字型躺着。
“还有人没上来。”谢衍发现先前漂浮的人,已在十多米开外。
画舫划过去,大家才看清那女子的服饰。
“我去把她捞上来!”谢衍拦住了要下水的袅袅,“不要总是自己往前冲,你是有男人的。”
总让女人保护,谢衍还要不要面子?
他开始脱鞋。
袅袅心头一动,热乎乎的。她注视着水面,看着谢衍将那女子抱住。
“真重!”
然而下一刻,异变陡生。
那已死的女人,睁开了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在离画舫还有两米的地方,刺向谢衍的后背。
“谢衍!”
袅袅的喊声,刺透了天地。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但身体本能地,跃入水中。
匕首,在视线里一点点变慢,她告诉自己,再快一点,拦住她。
或许,这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又或者是和胡人里应外合给南黎制造胡乱的,又或者……
不对,袅袅仿佛进入了一条时空隧道,绿色的极光,从她的身边飞速闪过。
她漂浮在了城市的上空。
城市,不是南黎国都的黎京,而是现代的黎京。
她看到了……黎京博物馆。
原来,这就是回归的契机吗?
生与死,就是她回来的契机。
下一刻,她像一抹孤魂,投入了正在修补的《九筵仕女图》的第四块屏风中。
屏风之前,叶芙仍在细心修补,忽然她的眼皮子剧烈跳动,一抹光在眼前消失不见。
她揉了揉眼,什么都没有。
“不对!”再去看画时,她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九筵仕女图》发生了变化。
具体来说,是仕女发生了变化。她的身材,变得纤细了一些,眼角下的泪痣消失,头发的长度,也不对!
“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吗?”
“明明没有任何人进来,只有我和画朝夕相处。”
“是谁……是谁调包了我的画?”
她的脸色煞白,一口气憋在胸腔,她急匆匆掏出手机,颤巍巍地搜索金狮玫瑰王国展出的《九筵仕女图》。
天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每天修补的船是国宝,怎么变成了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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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下午五点,谢公馆所在的别墅社区。
穿成物业人员制服的男人,第五次拨打出一个号码,那边都是滴滴无人接听的状态。
“麻的,搞什么鬼?”低低的咒语,是金狮玫瑰语言。
他身边的伙伴,“可能出了意外。看来我们要抓紧行动了!”
“天还没黑呢!”
“看过《瞒天过海》吗?谁说盗窃一定要在黑天?白天的人们,更容易放松警惕!”
两个人向着谢公馆而去。
“喂,我们是美然物业,我们收到报修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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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浑身湿漉漉的,他刚刚醒来,就被门东警方带到了派出所录口供。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大白天的往黎水里跳什么?”问话的是聂良舟。
“什么怎么回事?我在救人。黎水发生了打斗事件,有人意图对一个女子不轨!”
聂良舟和身边的小警员,面面相觑,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我们问了好几个证人,是你青天白日跳下了黎水。没有什么女子,只有一个异装癖。而且,你一定想不到,这个异装癖是熟人。”聂良舟一本正经地说。
“熟人?”谢衍额角突突,莫非他的伯伯叔叔又给他送大礼了?
真的是贼心不死!
“他是谁?”
“是……尹兆宇。画舫上的监控都坏了,但是有个直播的博主意外记录了全过程。这个尹兆宇,穿着女人的衣裳,引起画舫上的人注意,又挑拨群众发生口角冲突。他自己也落了水!”
谢衍:“……”
事情怎么会这样子?
“还有一件事,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胡……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