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发动车子,杨立富却突然冲到车前:“春梅,我们没有生活费!”
杨春梅一愣:“我不是每月都往那张卡里打钱了吗?”
她原本答应,每年给家里5万块钱,按月支付就是每月4000,每月中旬打进一张银行卡里,那张卡交给母亲保存。
今年,她每月又给涨了1000。
父亲居然说没有生活费,想必这张卡已经到了红鸽的手里,而这个女人肯定是用卡里的钱补贴了娘家。
还有,她给父母在县城买了门面房,想必门面房的租金也被红鸽攥在手里,同样补贴了娘家。
甚至,红鸽狮子大开口,要了双份的别墅、轿车和门面房,也是要给娘家弟弟准备一份。
想到这里,杨春梅就感觉一阵悲凉。
红鸽的行为固然可恨,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幸亏是自己的男人能赚钱,有这个条件,如果自家的日子也过得很紧巴,还能再补贴娘家吗?
于是,她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老两口各办一张卡,每个每月3000块钱。你们各人花各人的钱,别人就算饿死,也与你无关。原来的那张卡,我这就给停掉。杨秋生还年轻,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挣不到钱,饿死也与我无关!”
杨春梅这么一说,红鸽当场就不愿意了:“姐,你这不是难为我们嘛!就杨秋生这个窝囊废,他去哪里挣钱?你要是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也无义了!我这就跟杨秋生离婚!就我这样的,到哪里也不愁嫁!”
杨春梅就等着红鸽这一句呢,她笑着说道:“那好啊!你们回去就离婚!这个家没有你,也没有这么多风波!”
“姐,你……”
红鸽一听就知道,杨春梅这是盼着她跟杨秋生离婚。
家里有这么大一个金矿,她哪里舍得走?慢慢挖呗!
她才没那么傻!
她不敢向杨春梅施压,就拿杨秋生撒气:“你能干什么?进厂还是打零工?连个小摊都不敢摆!我跟着你,就等着饿死吧!”
杨秋生是属算盘珠子的,红鸽戳一下,他就动一下:“姐,你不管我啦?”
杨春梅恨铁不成钢,也只能让自己的心硬起来:“我出嫁的闺女,凭什么管你?再说,你有手有脚,什么活不能干?”
“我从小就没吃过苦啊!”
杨春梅听了,更加上火,因为苦都让她吃了:“你没吃过苦,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看着我饿死?”
“那你就饿死吧!”
“我这就死给你看!”杨秋生一边说,一边向沙塘走去,一副投水而死的决绝。
杨春梅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他相信,杨秋生根本不敢跳进沙塘。
出乎她的意料,杨秋生竟然真的跳了。
“秋生,你回来!”
“我可怜的儿!”
杨立富老两口急忙过去拉。
还没等他们跑到沙塘边,杨秋生竟然自己爬上岸了:“哎哟,好冷!”
那一刻,杨春梅想起明末的大才子钱谦益。
她掉转车头,驶上来时的路。
驶出几公里之后,杨春梅猛踩刹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父母的无情、童年的辛酸、求学的艰辛……
就连自己托付终生的程骁也凶相毕露。
突然,她又想到什么,禁不住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