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穿上外套离开房间的时候,季鹤林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如果她真的做了那些事,她会得到什么惩罚?”
棠莞想了想,回答:“那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事情。”
“只有法律可以判定一个人的对错和应该付出的代价,任何人都没有行使惩罚的权利。”
季鹤林听见棠莞的声音,身子有些僵硬,然后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风有些冷,让他不自觉地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他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
季鹤林听见了宫筱的声音。
宫筱的声音很不正常,像是一只即将死去的弱兽,只能挣扎地发出一点声音求救。
可郑雪的感情是真的。
季鹤林坐在后座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想自己做的应该是对的事情,但他一定会辜负郑雪。
他辜负真心,本就会被惩罚。
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人那么多,他和郑雪都是其中之一。
他们明明没有成年,却因为过早地看见了人间,而被迫长成了模糊的成年。
成长的代价,真的太痛苦了。
而棠莞和傅闻之稍微落后了一点。
等棠莞从吵闹的清吧出来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傅闻之突然开口说道:“她说得不对。”
棠莞:?
棠莞缓缓地转过头,精致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月色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白纱。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晚上,傅闻之拉着棠莞的手,放在自己的喉结上,把自己的命放在棠莞的手中时,皎月照在她脸上的样子。
美好、精致、圣神。
傅闻之走到棠莞的身边,将她的外套整理好,继续说道:“她说错了。”
“糖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太纯粹了。”
“因为感情太纯粹,所以没有办法分给其他人。”
“他们得不到糖糖的视线,所以气急败坏,用恶意来描述你。”
棠莞知道,傅闻之是担心自己听见那些话感到难过。
可她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她听见郑雪的话并没有太多感觉,甚至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从来不会对自己不在意的人有过多的情绪,现在也是如此。
所以棠莞伸出手,放在傅闻之的掌心里,小声地说道:“我知道。”
“我没有难过。”
“如果我活在别人的嘴里,那我早就难过死了。”
傅闻之轻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棠莞的头发:“怎么办,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本来就不配。”
“他们不懂你,所以污蔑你。”
棠莞听见傅闻之的话,微微一顿,然后走进了夜色里。
只是藏在头发里的耳朵,悄悄地红了起来,像是红豆,可爱得很。
傅闻之跟在棠莞的身边,转过头似乎是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实际上看着的是窗户上倒影的棠莞。
他的视线一直跟在棠莞的身边,似乎这样就能找到方向。
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