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侄儿连生可在府中?”苏晋学又问了一句。
金嬷嬷冷声说道:“苏老爷这句侄儿恐怕是叫错了吧?我们京城的苏氏与池州的苏氏早在十五前便没了关系,不知苏老爷今日这叫法是否妥当。”
苏晋学十分难过地叹了口气,“嬷嬷,当年的事实属无奈,晋文出事后,族中之人闹翻了天,虽然朝廷废除了诛连,可我身为族长也要顾及族中之人。”
“那些各家当家之人一齐找上门来,逼我这个族长,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违心地如了他们的愿,这才将晋文一门除了族,这十余年来,我一直后悔。”
“晋文在时,我与他关系十分亲近,我没能护住他的家小,实在是对不起他。”
说完,苏晋学竟然落了泪。
金嬷嬷与武先生对视了一眼,武先生说道:“苏老爷,当年我带着连生逃出京城之后,我可去了一趟苏家老宅,真不巧,当时你正和各家当家人议事。”
“什么?”
苏晋学听罢,脸上有些慌乱。
武先生没有理他,继续说道:“你们当时所说的话,我可一个字不差都听到耳中。”
苏晋学磕磕巴巴地说道:“先生可是听错了?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其他二房儿孙众多。”
武先生说道:“既然是权宜之计,为何池州官府有记录,而且苏氏祠堂侯爷这一脉的牌位全都没有了呢?朝廷废除了诛连,苏老爷又担心什么?不过既然分清了,苏老爷今日上门又为何?”
苏晋学一听武先生的话,此时也有些恼了。
“武先生,苏某敬你是晋文的人,才对你如此客气,可说起来这也是我苏家之事,你一个外人恐怕不好说三道四吧?”
“呵呵。”
金嬷嬷听到这话,冷笑了两声,“先生是生哥儿祖父最为器重之人,又跟了生哥父亲多年,先生的身份等同于生哥儿祖父,生哥儿也已经给先生磕了头,敬了茶,你说先生当说不当说?”
苏晋学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怪不得进门的时候,那个管家说老太爷,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那我也直说了,如今晋文冤情真相大白,也是他回归池州苏家的时候了,我今天来就与连生说这事,让他与我回池州一趟,重上祖谱。”
“苏老爷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还有,这个姑娘。”
金嬷嬷看了一眼坐在一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那个姑娘。
继续说道:“苏老爷带个姑娘来府上,我们府上可不缺丫鬟。”
“我家姑娘不是丫鬟,我家姑娘是要嫁给你们侯爷的。”
“碧心,住嘴!”阮姑娘喝道。
小丫鬟不情愿地闭上了嘴,还瞪了一眼金嬷嬷。
“呵呵呵,真是好笑,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嫁给我们侯爷,我家侯爷与安乐郡主可是御赐的姻缘。”
金嬷嬷冷笑几声说道。
“连生身为侯爷,怎可只有一位妻子?”苏晋学不满地说道。
“这位苏老爷,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我孙儿的名讳?再说了,这是我家的事,你操什么心,让你进府就已经给你面子了,别给脸不要。”
武先生不想再和他废话了。
要不是为了连生的名声,担心苏晋学四处胡说八道,他都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苏晋学一听武先生这话,更是不悦地道:“这事你说了不算,你是哪门子的祖父?我就在这里等他。”
说完,苏晋学便不再说话。
阮姑娘全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外嫁的姑母骗了自己。
说什么苏老爷的侄儿在京为官,袭爵成了侯爷,尚未定下亲事,苏老爷替侄儿张罗一门亲事。
偏巧自己的爹娘也糊涂,一听人家是侯爷又是苏老爷的侄儿便动了心,逼自己跟着来京。
原来是池州的苏家在人家出事的时候,怕连累族中之人,便将人家这一门除了族。
现在人家没事了,袭了爵,这池州的苏家看有利有图,便来了京城,妄图让人家再重上家谱。
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