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王德鑫沉迷于群魔乱舞之中,能给他发挥空间的,无非是新来的姑娘不听话,或者是嫖客赖账想吃白食。遇到这样的不知好歹的家伙,王德鑫便是被派上用场。打打杀杀,伴随王德鑫度过他的青春年华,现年,二十八九。
倘若他迷途知返,金盆洗手,至少,还能活出个人样,绝对是拨乱反正。
王德芳互相考虑自己的生意买卖,她的妓院离不开像王德鑫这样的愣头青。
说打就动手,说骂就动嘴。该他动手,他绝不含糊;不该她动手,他也留不住肚子里的那几俩老板油。人说冲动是魔鬼,王德鑫他一天不冲动,浑身刂痒痒。飞鹰走狗,打从王德芳的妓院开始营业,王德鑫便跟着姐姐忙里忙外。
也就是说,从王家大院遭遇天火时候起,他便紧随王德芳混迹江湖。敢情,她王德霞也是一模一样,毫无二致。
眼见着姐姐,还有两个弟弟步入企图,一步步走向深渊,犹如飞蛾扑火。
姐姐当初对她的谆谆教导,现在还有用吗?
如果设若有,姐姐为何近些年只字不提?
王德霞认为姐姐王德芳变了,变得如同行尸走肉。在她眼里,除不择手段赚钱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再能吸引姐姐的注意力。哪怕再来个曾经给他承诺的周德强,估计姐姐王德芳不为所动。
或者,比周德强更帅气,但又能给她安全感的男人,估计也换不回王德芳的曾经对王家大院的热爱。
给王德霞的印象,王德芳除了利用王家大院给自己的妓院不断加码之外,对王家大院的将来何去何从,王德芳似呼并不抱多大希望。不用说将来的继承人是谁了,连他自己怎么度过余生,王德芳过一天少一日,醉生梦死之外,几乎没什么想法和进取心。
哪怕有过飞熊入梦的夜晚,王德芳依然心如死灰。
来自人前背后的闲杂语言,她发现王德芳明明听到了,却变得付诸一笑,有些麻木不能。
王德霞深有体会,姐姐走到这一步,纯净为了她们不被饿死在街头。劳精费神,伤痕累累。心凉透了,再怎么捂也捂不热。失去爹娘之后,姐姐俨然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她和王德鑫、王德明的救命稻草。
苦难的岁月打磨,人心的险恶辣毒,使得姐姐王德芳身心俱碎,体无完肤。
餐风露宿,使得疲惫不堪的姐姐,又背上应对来自社会各个方面妖魔鬼怪的人为因素的压力。
官方的以公谋私的压榨,严防死守土匪强盗的别有用心的掠夺,泼皮无赖的偷奸耍滑,江湖买卖的坑蒙拐骗等等,所有这些压力,姐姐王德芳一个人的顶着。直到王德鑫翅膀硬朗,总算给姐姐一个喘息的机会。等王德明从少林寺回来,姐姐王德芳已经青春不再。
她由一个妙龄女子,逐渐步入半老徐娘的人生路途的中年。
即便,她王德霞舍己救人,以自己的本能,但求为姐姐王德芳分担一份精神压力。
有谁知,世俗偏见,人心丧尽天良者,满大街都是。
他想以自己嫁给马占奎做小,试图对姐姐施以帮助。
怎奈,马占奎得知姐姐为她介绍哪位军爷,因此而醋意大发。发誓,要对姐姐实施报复,也绝不放过她王德霞。得罪马占奎,使得他对哪位素昧平生的军爷,对王德鑫本人也是怀恨在心。以派她去马书奎的乌金荡为借口,变相将她王德霞休掉,而置之不理。
让王德霞做个活守寡的女人,是马占奎最终目的。
嘿嘿,王德霞庆幸自己没被马占奎祸害之死。
或许,去乌金荡不是一件坏事。试想一下,她不去乌金荡,怎么可能认识钱行小街的赵国登?又怎么可能和那孙雨晴的妹妹孙雨娟浪迹芦苇滩?随着马书奎的消失,和接生婆一行四人,逃到赵国登他们家的孙雨娟,被安排在赵国登的赌场。
那赵国登对她王德霞是情有独钟,唯独,她也发现赵国登对那接生婆,比对自己还要唯命是从。
娘的,我说那赵国登是不是膝盖弯习惯了啊!咋见谁都是一副德行。
见到我屁颠屁颠的点头哈腰,见得来客人了,没一点东家的样子,同样低三下四的赔笑脸。这也就算了,所有人家笑脸迎客,不算什么稀奇古怪。和自己姐姐一样,做生意买卖不会笑,你等于赶走自己的财气。
但见得一个身份不如自己的接生婆,你说这赵国登作为东家做得太有点儿窝囊了吧?
要我王德霞说,能使赵国登像个男人样的,莫过于他在死鬼王二丫面前张扬跋扈,不可一世。
王德霞至今整不明白,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混迹江湖的接生婆,他赵国登凭什么见到人家眼睛不敢正视。特别是那赵国登的一双贼眉鼠眼,偷偷摸摸的紧盯着马大花的两个姑娘身上瞅,那饿狼一般的眼神,恨不得上去咬哪两个姑娘一口方才心满意足,王德霞尤为受不了。
她失魂落魄逃到钱行小街,寄希望于赵国登像他军爷一样地珍惜她,疼爱她,做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现如今见得赵国登这等德行,王德霞失望至极。按理说,他赵国登拥有洗澡堂和赌场。两项生意场的收益,是钱行小街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在钱行小街,赵国登他们家是独一无二的暴发户。走出来,人前背后,他得装模作样头高八丈才对。
感情,这小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搭不上墙烂泥一坨。
见到女人两眼发直,他奶奶的,却原来这小子索性就是个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滥情渣男。
只要是女人,他就像公狗见到母狗那样的,摇头摆尾。
见到赵国登对接生婆也是讪皮讪脸,恬不知耻的样子,王德霞接受不了。她被马占奎奚落,因为马占奎是雀门买卖老大;被军爷抛弃,因为军爷要事在身。被他赵国登不冷不热的冷落,我去,你小子算个球!
大刀阔斧,当机立断。
带着马大花的两个姑娘,直奔姐姐在夷陵镇的妓院。
这不,才有了马大花的两个姑娘小兔和小马被关在房间的镜头。要说胡川逵给两个姑娘起名也算一绝,生于兔年的大姑娘,小名就叫小兔;生于马年的二姑娘,就叫小马。家里人叫出习惯,传出去,就没人叫她们俩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