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那让你问我俩啥?”殷罗脾气急,已有些不太耐烦。“尚阿公说让我问问你俩……咋有我这样爱捣蛋的孩子……”少年池逢璘垂头。
殷罗重新靠回藤椅,大有再睡一觉的意思。
池临静见她这副样子,不禁失笑。
殷罗果断抬手堵住了自己耳朵。
池临静见状,又笑了两声,“好了,你尚阿公给你开玩笑呢,阿璘,等明儿你去二十一阁,给他送些好酒,你尚阿公就不会生你气了,这样,正好今儿海城有庆海宴会,你带上阿椛去玩一玩吧?”
两个孩子手拉手,跑出门了。
等他们走后,殷罗才睁开了眼。
池临静一步步走到藤椅后,给她按着太阳穴。
“你说,咱俩当年也是风光过吧?怎么生出来个池逢璘呢?”殷罗十分无语,“你看看他从小到大,先是要跟着玉如意入上天鉴、又要找八清山的踪迹拜师、甚至还跟着聂人犀做过生意,到现在要跟尚越引学什么真气杀人术,还能因为撬锁这样的小破事儿被赶回家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只有在丢人的时候有定性。”
池临静安抚她情绪,“别生气了,气坏身子怎么办?赶明儿吧?我带他去趟三竺谷,回来他应当会老实一段时间。”
“我是怕,这孩子大些,心更野了,再跟江湖或者朝廷有什么牵扯,”殷罗眉头深锁,“若他像椛儿这样,能老实呆在家里就好了,你我都明白,江湖生死一行,朝廷纷争不断,我不想让璘儿跟这两方有什么掺和,我就希望他们兄妹俩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池临静抬手抚平她皱起的眉间小丘,“这都是往后的事儿了,我们都是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才选择了我们现在的人生。璘儿和椛儿还小,他们还没有接触体验过很多东西,说实在些,他们并不了解这个世间是什么样的,如何知道他们各自想过什么生活呢?我倒是觉得,他们想做点什么,便去做好了,你我总归守在他们身后呢。”
“你就宠他们俩吧。”殷罗微笑,显然池临静的宽慰很有用,她伸手,捏住池临静左边的脸扯了扯,“话说回来,璘儿真是越长越像你了,再大些,不知得有多少姑娘念着他。”
“无妨,过个十年八年,他也会跟他爹一样名有主。”池临静任由殷罗拧着他脸。
“名有主?”殷罗笑出了声,“你是不是想聂人犀了?都会跟他一样乱用词了。”
“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儿,”池临静弯身,脑袋贴在她肩窝,“听闲楼是我的风水宝地,若非在听闲楼,我恐怕都遇不上你呢。也不知聂人犀跟徐京府使成婚后的日子怎么样了?”
“不如我们偷偷摸回上京看看?顺便给他们一个惊喜?”殷罗笑眯眯提议。
“我啊,全听你的。”
富安盛世,四海升平。
夜苑鸟雀哗然,春风桃李盎然阑珊。
江湖风波早定,三国百姓乐业安居,他们恰如长河行舟,苍苍一两粟,亦有得静之日。
往后啊,常有家人挚友快乐相守,就在这四方的屋檐下,任凭岁月年华稀疏,抬眼处,见得也都是欢声笑语。
夜阑风静縠纹平,谨以此,与你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