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肚子,臣妾的的孩子……”
张美人穿了一身浅杏色水裙,血迹更显触目惊心,皇帝见状大骇,当即把人抱起走向偏殿。
“一群废物!快点给朕滚过来!”
听闻皇嗣出事,太医院今日当值的太医尽数赶到,守在榻前,皆是战战兢兢。
精致的汤碗在众人手里来回传递。
“到底为何会这样!”皇帝怒不可遏。
太医们面面相觑,见皇帝脸色愈发难看,一人走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苏大小姐说的是,这薏米汤中确实有红花的味道。”
“让贵妃给朕过来!”
暴怒的声音直从偏殿传到正殿,众人皆是惊诧——皇帝哪次提起茉贵妃不是软言温语的,如今看来,要变天了。
不多时,茉贵妃摇摇晃晃进了屋,行礼后立马扶额,一副头疼不适的模样,碧琴立马搀住了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早知今日张美人会做手脚,早早躲回寝殿,果然没一会儿正殿就有了动静。
张美人躺在榻上,看样子已经脱离危险,可是身下那一大滩血太过夸张,让人不忍直视,苏年年就坐在榻边。
“贵妃,燕窝薏米汤是你吩咐人送上来的。”皇帝看着她的眼神泛冷,丝毫不带往日情分。
茉贵妃面色苍白,温和又柔弱:“臣妾从未让人送东西给张美人,陛下可信臣妾?”
皇帝不发一言,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注视着她。
“臣妾是什么性子,您最清楚。”即便被冤枉了,茉贵妃语调依旧柔和,可细看去她整个人委屈得微微颤抖。
皇帝没说话,盯了她一会儿,目光缓缓挪向旁边的碧琴。
“汤是碧琴亲自送上来的。”皇帝眯起眼,“她伺候你多年,朕不会认错。”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碧琴直直跪下。
“陛下明察,奴婢方才一直在殿内守着贵妃娘娘,哪也不曾去过,娘娘也从未指使下人给张美人任何吃食!”
苏年年唇边轻轻扬了起来。
萧晏辞推荐这家人皮面具做的还真不错,那么近的距离,皇帝都没察觉异常。
茉贵妃低眸看着碧琴,伸手镇定将人扶起,朝皇帝行了一礼。
“张美人怀皇嗣是天大的喜事,陛下高兴,臣妾也跟着高兴,怎会对她下手?
再说,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就算真的动手,为何要选今日,又为何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闻言,皇帝抿唇陷入沉默。
茉贵妃向来体贴入微,是他身边最心细的,诚然她这样的人若动起手来,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可能是眼下这般场面。
可端来膳食的就是碧琴的脸,皇嗣无端受害,皇帝沉怒剜向碧琴。
见茉贵妃不慌,碧琴的腰杆也挺得直直的。
“陛下,臣妾听闻民间的人皮面具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臣妾不知是何人栽赃,但今日之事,臣妾当真冤枉。”茉贵妃语气平和,话毕不自觉扶住头,像要晕倒。
苏年年背对着众人,朝张美人一笑,取出她鬓间的祥鸟发簪,声线无比清亮:
“陛下,这簪子好像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