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莲却是被他的话惊得语塞,虽然她醉心于机关之学,对男女之事仅知皮毛,却非木人石心。“何以休息需与君同?”她瞪大眼,疑问连连。
“哦,尔尚未知晓?”李安装作惊愕,“尔之舅舅已将尔许诺于朕,尔不与朕共寝,岂非逆了天理?”他那语气,宛若天下无理之事,便是彩莲不与他同眠。
“何时之事?”彩莲惊叹,眸子瞪得更大。
“何不可之有?”李安笑得更为灿烂:“朕乃天下之主,大梁江山无物非朕之有,包括尔。”他微挑彩莲细腻的下颌,“尔父乃朕臣,朕若提亲,岂有不从?彩莲啊,从今尔便是朕之人矣。”
彩莲方恍然大悟,眼前此人竟是九五之尊。她自知皇上是天下之主,此人亦颇有机智,不甚讨厌。既然父亲已许,彩莲点首认命:“既是如此,我自当从君。但我欲研读圣贤书,今夜无心与君共枕。”言罢,便欲起身往书桌走去。
“稍待,稍待。”
李安急忙拉住她,心中私忖,若彩莲归书,岂不是空留朕孤枕?
观其不在意与无辜的神色,李安心生一计,面露沉重之色:“彩莲,尔实乃聪慧且美艳之女子。”
此言甚合彩莲心意,她闻之,心头不禁飘然若仙。
“然,自古美人薄命。”李安作一副惋惜状。
“死又何妨?俗事浮云耳。”彩莲淡定回应,“释手,我要读书。”
“等听朕言。”李安咳嗽以引她注意,“尔爱机关之学,机巧博大精深,纵使终生研习,亦难尽其妙,朕言有理否?”
彩莲轻叹,“诚如君言,人生苦短,机关之学,需千日积木,一朝成器。多少机巧大师,成名之日,却命不久矣。”
李安眼中笑意更甚,宛若狡黠之狼,觊觎纯洁之小兽:“然朕有法,能令莲儿长生不老,且颜如玉。”他顿了顿,“错过今日,便无此缘。”
郭彩莲听他一番话,内心竟悄然生出几分动摇。
不是她对青春永驻、寿比南山有所贪恋,而是她明白,生命如此短促,即便是技艺登峰造极的大家,在鲜花盛开之际往往落得花落人亡的下场。
而机关术的深邃广大,更是不可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