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我们,要不互相认识一下?”
“我叫……吕时怡。他的名字是吕淮书。”
吕时怡说完,轻轻看了眼拉着自己衣服的男孩,吕淮书这个名字是他在飞机上告诉她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吕淮书长得确实很像她,如果她真的有孩子,大概也是这种模样。
她从挣扎再到不可置信再到被迫接受,只能试着慢慢理解这个节目的规则,既然要组成“新家庭”,必然要先互相认识,其他这几个人神色各异,似乎根本就没有互相认识的欲望,她即使不想做也要做。
君雅凛笑了一下,将身旁小女孩的手拉起来一点:“我叫君雅凛,这是我的孩子君孝丽。”
吕时怡不明白眼前这个一直唇角带笑的男人怎么就一点都不慌张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和他手里牵着的女儿简直如出一辙,两人都是黑发黑眼,眼睛微微上挑,像极了两头狐狸。
李怀屏不是让女生尴尬的性格,见没人再说话,开口道:“我叫李怀屏,他叫李无恙。”
他身边跟着的男孩也和他很像,同样都高高瘦瘦的,躲在李怀屏身后。
没等三十三接话,李记玟突然插在三十三前面说道:“李记玟,李小一。”
吕时怡被吓了一跳,李记玟自己就长了张娃娃脸,和孩子似的,拉着个小孩,像是兄弟两个。
李小一不满地抗议:“我不叫李小一。”
“放你的屁。”李记玟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我是你爹,我给你取什么名字你就叫啥。”
三十三指了下趴在他身上的小孩:“四百四。”
“好奇怪的名字。”吕时怡抿了抿唇。
那个陌生的男人看了祝弃霜一眼,祝弃霜摇摇头,做了一个让他先的手势。
“赵孟寒。”男人说道:“这是……它说的那什么孩子,叫赵绪云。”
吕时怡将目光投向没有介绍自己的最后一个人,她在机场就遇见的男生,也是这些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无论是他自己和他牵着的孩子,都长着会让路过的人倒吸一口气的美丽容貌。
他冷静到不像一个正常人。
祝弃霜手里夹着房卡:“我叫祝弃霜,他叫祝宿於。”
被叫做宿於的男孩抱着祝弃霜的胳膊,一直垂着眼睛,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赵孟寒咳嗽了一声:“我就直说了,你们都是惯家吧。”
没有人否认,直到吕时怡懵懂地说了一句:“惯家是什么?”
赵孟寒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新人。”
“什么新人?”吕时怡不懂他的意思,赵孟寒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这次节目了。”赵孟寒没有理会她:“你们呢?”
李怀屏和三十三对视了一眼:“第二次。”
李记玟一脸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没有说话,君雅凛笑而不语。
祝弃霜直接无视他穿过大堂:“我先上去了。”
赵孟寒皱了皱眉头:“没教养的东西。”
祝弃霜侧过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牵着身边这个小拖油瓶,径直找到房卡上标注的楼层。
房间和普通酒店差不多,里面只有一张大床房,外面时不时路过推着车的清洁工——也是七八岁大的孩子。
他们没有行李,而这个城市的一切都需要用奇趣币购买,打工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了,祝弃霜在心里做着规划,手上整理了一下祝宿於的衣服,帮他把背包拿了下来,又解开了他头上的皮筋,帮他理了理头发。
宿於抬起头,眼里出现一些奇异的神色:“我想杀了他。”
祝弃霜一时走神,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祝宿於将自己属于孩子的小手放在他的眼睛上,语气稳定得就像在问晚上吃什么:“他骂了你,我想杀了他。”
祝弃霜的顿了一下,擒住他的手,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祝宿於的眼睛依然澄澈,大大的眼睛弯起来,半长的月白色的头发被他散开落在脸上,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所说的话都来源于他真实的欲望,像一片白纸,不知对错。
有点眼熟。
祝弃霜沉默了许久,突然想起来为什么眼熟了,他现在这个状态,不就和沙利叶差不多吗?
没有受到过教育的小孩,和未经驯化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即使本身的灵魂不变,受到的影响也有限——祝弃霜大概明白现在的宿於是什么状态了。
他可能……真的得在这二十一天养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