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去,章暮也将咖啡端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这边离市里不近,宋小姐自己来的?”
宋槐笑着点点头,“是的。”
“男朋友怎么没送你过来。”
“打算等他生日时再?把画作送给他,在这之前,总要保留一定程度的未知感。”
章暮也随手掸了下烟灰,看似不经意地又问:“不知他生辰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宋槐一愣。
“我这人偏信际遇和运道,既是送给他的东西,总要打听一二?,避免冲撞运势。”
以为?这是艺术家惯有的某种怪癖,宋槐表示理解,答道:“下月的12号。”
章暮也眼神略微变了变,转瞬即逝。
静坐片刻,宋槐跟他提起谢礼。
章暮也拿起桌上的火柴反复把玩,徐缓开口:“城郊有家咖啡店上新了黑象豆和古藤白,我原本打算去买,一直腾不出空。宋小姐若是有时间,不妨帮我这个忙。”
宋槐不免有些?愕然,“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我要得不急,改日送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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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宋槐路过平时经常和段朝泠去吃的那家粤菜馆,顺便打包了些?餐食。
到家比预计时间晚了半小时左右。
室内没开主灯,只留了盏勉强能用作照明的壁灯,暖调光线折射到浅色壁龛表面,留下浅薄阴影。
宋槐顺着那道影子往里走?,推开格子门?,穿过露天?花园,在单独辟出来的那间浴室里寻到段朝泠。
他半截身体浸在浴缸里,手臂懒散搭在边沿,正在阖目假寐。
浴室双面环窗,被隐隐上升的潮气笼罩,看不清窗外的霓虹夜景,但能看清他的侧影,以及紧实的肌肉线条。
听到动静,段朝泠缓缓睁眼,目光盯她?。
宋槐走?过去,把搁在软垫上的高脚杯放到置物架上,跨过几节台阶,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刚刚睡着了吗?”
段朝泠谩不经意地抚摸系在她?腕间的那条链子,“没。在飞机上睡了会儿,倒也不困。”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
“不是说要严格保密?”
“差点儿忘了这茬……不聊这个了,去吃饭吗?我打包了吃的。”
段朝泠没搭腔。
宋槐用手试探一下水温,猜想他应该没进来多久,便对他说:“那你先泡着,我去厨房找几个干净盘子……”
一句完整的话没来得及讲出口,被他攥住臂腕。
宋槐其实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因感知到了他眼神里的一缕晦暗。
他或许有话要说,或者,有举动要做。
明明早有预料,但当他将她?一把拉下水的那一刻,她?还是止不住低声惊呼。
段朝泠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癫悖几分。
宋槐泡在温热的水里,浑身湿透,漂泊无?定的惊慌感席卷上来,叫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肩膀,像抓住一道浮萍。
在她?喊他名字的后一秒,段朝泠捏住她?的下颚,径自吮住她?的唇。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身上那条白裙只被剥落到一半,余下的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勾勒出完整的形态。
太久没碰过她?,可他并不急着索取,耐心?为?她?做铺垫。
宋槐无?声承着他的投其所好,整个人松弛得恰到好处。
中?途,他彻底闯进,饱胀感一再?叫人绷到极点,她?没由来地感到紧张。
段朝泠低声半哄,叫她?放松的同时,掐住她?的腰,不容拒绝地做出更恶劣的行?为?。
水温下降,室内温度却升得极高。
到后来,宋槐手掌扶着窗户表面,俯瞰窗外光点相连的危楼门?厦,脑中?一片空白。
他汗水时不时滴在她?的背部,掺杂了一记又一记的凌厉,促使她?变得更加敏锐。
敏锐的不只是感观,还有轰然迸裂的、倾泻的、如梦似幻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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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段朝泠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打开水阀,换掉快要凉透的一缸水。
宋槐一动不动地瘫坐在里面,闭着眼,鬓角布了层细密汗珠。
热水顺着水龙头涌进,浇在皮肤表面,有介于黏稠和清爽之间的舒适感。
段朝泠将人揽进怀里,倾身去拿酒杯,将剩余的酒液饮尽。
宋槐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用眼神示意,她?也要喝。
段朝泠看了她?一眼,没把杯子递过去,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
浓重的酒精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荡开。
又折腾了许久,宋槐反而更渴了,但实在懒得出去找水喝,窝在他怀中?,虚弱得厉害,手臂都不想抬一下。
段朝泠饱食餍足,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她?的发丝,低声问:“下个月你生日,想要什么。”
宋槐打了个呵欠,嗓音干涩,“倒真有一个愿望,想你帮我实现。”
“说说看。”
“我想为?你过一次生日。”
她?说得还算随意,但不难从中?听出坚定。
段朝泠低头注视她?,“这不至于被当作一个愿望来实现。”
宋槐显然不这么认为?,认真说:“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见他迟迟没作声,宋槐抬了抬眼,“不止是今年,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想陪你过,好不好?”
半晌,段朝泠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