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薇丝忽然插话:“会不会是谢家的仇人,没法动谢家的大人,就卑鄙地对孩子下手?”
谢长行:“暂时只能这么推测。”
说话间,江临双忽然表情变了一下。
“怎么了?”谢长行急忙问。
江临双不动声色,勾起嘴角,说:“‘影月’叫我,我先失陪了。”
说完他起身上楼,注意到背后的谢长行一脸生吞柠檬的样子,江临双简直想哈哈大笑。
梅薇丝和伊利亚斯跟着他上楼,他们当然知道这世界上不存在一个厉鬼“影月”,所以梅薇丝问:“阁下,发生了什么?”
江临双:“画个增强精神链接的法阵来,我好像,感受到了薇薇安。”
不在这附近,但,似乎在他的血亲身边。
而且——
“这两个熊孩子干什么去了,怎么在死人堆里?”江临双想了想,往床上一躺,开始指挥巫妖画法阵,“也好,那两个玩意儿却是欠缺一点教育。”
*
谢青玉和谢采薇知道他们二哥有些不同寻常的本领,但他们年纪小,二哥总是不会跟他们讲细节,也不肯让他们学,叛逆期的熊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但也不单是因为叛逆,也因为崇拜二哥,就更喜欢参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了。
他们正打着手机的手电筒,蹲在一处荒郊野外的废旧工厂外,身边还有一个刚刚出院的鹿涛,和三个学校刚认识的同学,据说都是灵异社团的成员——这种社团当然不是学校批准的,但熊孩子扎堆谁挡得住,说办就办起来了,红红火火,每个班都多少有几个成员,老师抓都抓不过来,一个个比地下党还机灵。
一宿一宿做噩梦,这两小只觉得自己需要来点刺激的,缓解缓解压力。
班长鹿涛也是压力大才来的,一路还不停宣泄情绪:“我爸妈也真是的,就觉得亏欠了那个所谓的亲生女儿,结果可好,那女的他妈的绑架我!现在进去了吧!”
谢采薇问:“那你姐姐回家没有啊?”
鹿涛愤怒地说:“没有,他们把我强行带回家,我问他们姐姐怎么办,他们好像还是不准备让姐姐回家。他们连我姐姐住院都没去看过!”
谢青玉和谢采薇不寒而栗,鹿涛家还只是普通的马虎抱错呢,他家这个甚至是故意调换,保不齐爹妈也会觉得亏欠了江临双啊!
“我们绝对不会让二哥被赶走的!”俩孩子异口同声。
“嘘……”灵异社的一个男同学回过头,“别吵,前面就到了,这工厂很诡异的,你们要是怕,就回去吧,不会笑话你们的。”
越这么说,不就越表示会笑话?
谢青玉当即拍胸脯表示:“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怕这?”
灵异社的同学也是两男一女,此刻胆子很大地一马当先,尤其那个女生,飞快地从墙根一个豁口钻进去,还伸手出来示意他们快跟上,别废话。
“这个工厂以前出过好几次事故,最惨的一次,那工人掉进了烧熔的铁水里,整个烫化了,后来啊,因为闹鬼,转手给一个不信邪的老板,改成了纺织厂,老板觉得人工绣花比机器和ai绣花有灵气,结果好嘛……”那个女生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女的,被绣花机器给车过去了——本来也就是手受点小伤,但,那天的机器上绝对有鬼在控制,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动脉被扯开了,手还卡着拔不出来,硬是流血死了!”
所有人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害怕。
“听说啊,总有人看见这里有个女鬼,到处找针线,要把自己伤口缝起来呢。”
鹿涛呆呼呼的:“那她直接用自己缝纫机上的线啊。”
众人:“……”
女孩看着他,说:“话不是这样说,她是被缝纫机弄死的,缝了一辈子衣服,结果自己伤口却缝合不上,怨气更重了,就好比一个人有一瓶水,但打不开盖子渴死了,那心里的恨意可比完全没水来得重多了,你理解吧?”
鹿涛还是呆兮兮的,勉强跟上思路:“哦,也许吧。”他的心思还全在姐姐身上,听说姐姐出院了,又要去拍戏,鹿涛吸吸鼻子,叹气,想姐姐了。
“再然后啊……”女生的声音压得很低,“有学校的学生听说这闹鬼,跑来玩,结果因为害怕,再加上天太黑看不清,就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了。”
谢采薇说:“我也听说过,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去年的事,各班一到放假讲安全须知都会提呢,听说那几个学生大头朝下栽下来,一个头摔扁了,两个被穿在了钢筋上……血糊糊的……”
谢青玉却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颤颤巍巍地说:“就、就像他们那样?”
谢采薇猛地一回头,那三个灵异社的成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身是血,一个男生的头颅像个被砸破的西瓜,露出红红白白一片粘腻,另一个男生和那个带路的女生则前后站着,一根扭曲的钢筋从他们的身体上穿过,把他俩串成一串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