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谢知予身形未动,却有一道锁链自袖中飞出,悄无声息地奔着姜屿而去。
绕开一大圈,尖端即将抵住后颈时,看似毫无所觉的姜屿却突然闪身避开,反手握住锁链,抬起下巴,摆出了一个十分中二的姿势,得意地看向谢知予。
“没想到吧,你这招我早预判到了。”
她握紧锁链,手上用力往前拽动了一下。
“你输了,快过来喝药。”
谢知予叫她这样拽着,竟也没有生气,反而非常配合地走到桌前。
趁着他还未收回锁链,姜屿抓紧时间用握着锁链的手试图感知到什么。
但像这样简单的触碰只能让她看见那片虚无的黑暗。
好半晌,姜屿有些失望地松开手,叹了口气,将药碗推到他面前,催促道。
“快些把药喝了,凉了会更苦的。”
谢知予见她松了手,轻挑起眉梢。
“我还以为师姐会想要绑着我喝。”
姜屿:......?
“你还有这种爱好???”
姜屿诧异地抬头看看他,眼神疑惑中又带了一点震惊。
姜屿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强,虽然她是个爱好正常的正常人,但如果能提升一点友好度,要她改变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有这个方面的需求的话......”姜屿边说边伸出试探的手,跃跃欲试。
但谢知予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只淡淡瞥她一眼,收回锁链,端起药碗仰头喝完。
将空碗放回桌上后,又继续专心撸起了小白兔。
姜屿伸到一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只差一点就能碰到锁链了,真可惜......
嗯?等一等,她都在想些什么?
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些画面,姜屿脸颊一热,登时感觉指尖被烫到似的,讪讪收回手,心虚地背在身后。
变态果然是会传染的。
......
无论如何,谢知予喝药喝得这么干脆,一滴不剩,也不枉费她费时费力为他煎药的一番心意。
姜屿转回思绪,看着桌上空空的药碗,若有所思。
虽然谢知予本人可能根本不在意,但她还是要说。
“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自己的身体不好好爱惜的话,关心你的人会心疼的。”
谢知予闻言只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如常,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师姐想多了,没有人会关心我的。”
这世上有人想要他的命,也有人把他当成工具,只要他还没死,他就还有价值。
受伤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人会在乎他身上到底有过多少道伤口。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没有?”
姜屿下意识想反驳他,但在心里思索了一番,发觉她竟然找不出几个例子。
谢知予不常与人交际来往,门派里能与他说得上几句话的大概只有谢无咎。
姜屿本想说出谢无咎的名字,但想了一下,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眼下正是一个能在谢知予心里刷友好度好机会,此时不刷更待何时。
于是她竖起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又指向自己。
“你面前就正好有一个。”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进来,从谢知予的面容上拂过,吹开他散乱的额发。
他抬头,撞进少女明亮又盛满了笑意的双眸。
“反正你以后别再动不动就划自己一刀,又捅自己一剑的,你不嫌药苦,我给你送药都送累了。”
还没等他回答,姜屿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是师姐,按辈分来说要比你大,所以你得听我的。”
谢知予年纪不比她小,只不过入门晚了一年,这才成了师弟。
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谢知予听着她认真的话语,忽觉心头微微一动,如一阵春风拂过湖面,漾开轻轻的涟漪。
他不懂,为何他总是会因为她产生这种奇特的感觉?
谢知予略觉奇怪地垂下眼,屈起手指碰了碰兔子的耳朵。
姜屿见他垂眸深思,以为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双手撑着桌边,从桌上几个苹果里挑了一个长得最好看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吃苹果吗?这里没有蜜饯,不过这个苹果应该也挺甜的。”
村民为了答谢他们昨夜和上回的救命之恩,今日一早送了满满一大筐苹果来,都是村民们自己种的。